趙芸勇安慰許久,餘果成也萬分感激。
餘果成退到一邊之後,趙芸勇轉身問慧能道:“大師,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儀式,收他為徒啊?”
慧能笑道:“大人,我們倆商量過了,今日就給他剃度。”
“那好,我今天就不走了。”
“歡迎!”
太陽的臉上帶著微笑,信眾開始雲集而來,餘果成剃度出家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向四麵八方飛去,大家都在趕這個熱鬧,連那些熟讀孔孟之書的人也都來看新鮮了,他們欣賞著風光溢彩的大佛,紛紛議論著。
“年兄,這大佛實在怪異,看來我等也不能不信了。”
“是啊!我那時候還覺得這大佛是兩個和尚弄出來唬人的,可是現在看來,咱們也不能隨便說三道四了。”
“孔老先生當年就說過‘不語怪力亂神’,這些東西很邪門的,不信可以,可是不能妄議的,小心落得和餘承禮同樣的下場。”
“其實當時餘承禮和和尚打賭的時候,我的心裏也是替他捏著把汗,那天夜裏電閃雷鳴的,我就知道壞了。”
“可不是嗎?天意啊!”
佛光寺內,人頭攢動,因為縣太爺在此,儀式便更加隆重,餘果成的母親和幾位近親都來了,他們默默地站在那裏,臉上非常凝重。
餘果成剃度之後,拜兩位高僧為師,慧能和慧真都非常高興,臉上的笑容揮之不去。
慧能宣布,從今天起,餘果成便不再是塵世中的人,他的法號叫弘一。
儀式結束之後,慧真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衝著眾人說道:“各位,我佛慈悲,餘施主雖然已經去了極樂世界,但弘一皈依我佛,這是應該高興的事啊!我在此還要強調醫生,各位可以指責我們的不是,可是絕對不能詆毀大佛,大佛在這兒誕生,是佛祖對這方百姓的賜福,我們千萬不能把這樣的恩賜看成別的什麼。關於大家用銀兩求取香囊的事,我再次強調,這絕對不是我們師兄弟借機斂財,我們已經身在世外,世上的榮華富貴對於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大家放心,這些錢我們都會登記造冊,分毫不敢動的。大人在此,可以證明我說的這些沒有半點虛假。”
趙芸勇也在一旁點頭道:“確實不假,各位也就別再瞎猜了,大佛靈異,實在是我們縣的幸事啊!”
趙芸勇離開之後,信眾仍舊絡繹不絕,和尚們忙得滿頭大汗,弘一也隨同師兄弟們忙活著。
佛像挺首,迎著朝陽,送走晚霞,信眾們遠遠地瞻仰佛光,跪下磕頭,口中默念佛號,接下來便是求取香囊,每天都是如此,風雨無阻。
慧能和慧真隻是有時從寺裏出來和信眾見麵,其餘時間呆在寺中,講經誦法。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晃兩個月倏忽逝去,大佛依舊雄姿屹立,整個吳江縣也平安無事。
這一日午時,慧能胖大的身體落在身下的蒲團上,正在向麵前的徒弟們講解《般若心經》。
“欲求之道莫求,慧心便可得道!慧心慧識,則知者,則智者!法為萬法,其實點點滴滴就是法!明心欲求無慧,慧心莫求如來!……”
弘一坐在最前麵,聽得十分認真。
慧能正講到精彩之處,神采飛揚之時,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大殿上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眾弟子不知何故,眼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慧能的臉上。
此時,慧能的胖臉上開始扭曲,無關迅速異位。
眾弟子全都嚇傻了。
坐在前麵的弘一急忙從蒲團上站起來,到了慧能麵前,一把扶住即將歪倒的師父,驚恐地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其他的弟子也都相繼反應過來,一齊圍攏過來,紛紛詢問情況。
慧能嘴角開始吐出白沫,手指伸向前麵,似有所語,但是眾人隻能看到他的嘴唇翕動,聽不到半點聲音。
弟子們慌亂起來,呼喊聲在大殿中旋繞不斷。
慧能躺在弘一的懷中,極為痛苦地掙紮著,眾人都手足無措,場麵紛亂。
“去請慧真師父過來!”
弘一瞪圓眼睛喊道,人們這才醒悟,慧真師父正在佛堂打坐。
有個小和尚撒腿跑向佛堂。
偌大的佛堂之上,隻有慧真一個人在蒲團上閉目打坐,雙手搭在膝蓋處,右手不停地拈動佛珠。
小和尚一腳踏進佛堂,隨即慌張喊道:“師父,慧能師父他、他……”
慧真皺了皺眉,微微睜開雙眼,慍怒道:“無禮!出家人凡是沉穩,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和尚顧不得許多,說道:“慧能師父剛才講經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