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麵露出紅紅臉蛋的時候,餘承禮便已經出了府門,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管家餘祿也騎著一匹馬,跟在他的身後。
程老夫人送出門來。
“老爺在路上要小心。”
餘承禮點頭笑道:“夫人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兩個人策馬揚鞭,一路奔馳而去。
這裏離東三十裏坡還有一段距離,主仆二人一路上興致也比較高,邊說邊走。
日上三竿的時候,主仆二人已經來到大佛前麵,餘承禮舉目觀看,大佛威嚴挺立,身上披著晨光,熠熠生輝,信眾已經在一旁燒香祭拜,也有人從身上掏出錢來求取香囊。
兩個人跳下馬,早有小和尚走過來,麵帶笑容地問道:“敢問施主是不是餘老爺呢?”
餘祿道:“正是我家老爺,你們師父在裏麵嗎?”
小和尚笑道:“我們的師父已經在裏麵恭候多時了,二位請跟我們進來。”
兩個人便跟著小和尚進了大殿。
小和尚將兩個人領進旁邊的禪房內。
餘承禮剛踏進禪房門的時候,便見到慧能滿臉帶笑從裏麵迎接出來。
“阿彌陀佛,歡迎歡迎!”
餘承禮也隻得拱手行禮。
屋內,慧真也站起來,胖大的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笑容。
幾個人分賓主落座之後,餘承禮問道:“不知道兩位高僧傳書信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呢?”
慧真道:“貧僧早已聽聞餘施主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今日有幸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過我們此次找你過來實在是有事情商量。”
餘承禮疑惑道:“不知道兩位高僧有何事要同在下商量呢?”
慧能用眼睛看了看坐在餘承禮旁餘祿,小聲道:“咱們說話方便嗎?”
餘承禮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慧能話裏麵的意思,便笑道:“高僧盡管放心,他是我府上多年的老管家,做事一絲不苟,說話也守口如瓶,但說無妨。”
慧能笑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把今天找您過來的意思告訴你吧!”
餘承禮道:“請說。”
慧能道:“剛才想必您也看到了,我們大佛外麵拉著這麼多繩子,上麵係著許多香囊,這些信眾都來求取香囊,可是對於大佛的神異之處,很多跟您一樣的讀書人卻心生抵觸的情緒,給我們帶來了相當大的難處。”
餘承禮道:“既然高僧說到這裏,我也不妨把肚子裏的話都掏出來,我讀書多年,從來沒有聽說什麼天降大佛的事情,兩位弄出這麼一樣東西豈不是為的起哄百姓?現在又弄了這麼多香囊,難道你們的香囊真的能夠驅邪除病?我看這不過是你們為了騙取這些信眾用的鬼把戲罷了,是不是這樣?”
慧真聽後,在一旁讚道:“餘施主不愧是讀過書的人,見識多,見解和一般人的迥然不同,實話告訴你,我們借用大佛的能力施舍這些香囊,其實也不見得是想愚弄這裏的百姓,這尊大佛確實是神異之物,我們不知道它的來曆,用它求取些銀兩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師兄弟外出是帶著任務來的,我們出山門的時候,師父曾經在我們的麵前諄諄告誡,要求我們募化錢財回去修繕廟宇,我們也在佛祖麵前許過願,此趟回去的時候必然將足夠的銀兩帶回去。可是,我們出來多日,手裏仍舊空空如也,這讓我們兄弟倆心裏十分苦惱,即使回去也無法跟我們的師父交代,所以我們兄弟倆商量多時,想出來了這麼一個點子,但是你別誤會,我們的香囊裏麵隻是裝的從野外采集而來的香草,裏麵拌上香灰,這東西回去掛在家中並沒有害處,我們也相信這樣能夠引起佛祖的看護,保佑家裏人的平安,說到底我們也並不是在欺騙他們,是不是呢?”
餘承禮道:“盡管如此,你們也不能這樣,現在皇上他老人家都知道了這件事,如果這些內幕被他老人家知道了,你們倆的人頭可是難以保住的。”
慧能道:“現在我們倆是騎虎難下,隻能前進不能後退,這些老百姓不會懷疑什麼,但是跟你差不多的讀書人卻在坊間議論較多,所以我們師兄弟想出的點子就是如何能夠堵住這些讀書人的嘴,讓他們別到處胡說八道。”
餘承禮不解道:“既然你們要用辦法堵住他們的嘴,那你們找我過來商量什麼?難道叫我去說服他們?這個我可做不到。”
慧真在一旁笑道:“您不必對他們說,咱們隻要演一場戲,就足可以堵住那些讀書人的嘴,而且讓其他的人也無話可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