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還是睡了?”聽得出這男聲壓低了幾個分貝。
“誰?”我躡手躡腳躥到了門後,像一隻敬業的警犬,把耳朵緊緊地貼在了門上。
“傅裕成。”門外的男子不急不躁,輕輕遞了這三個字給我。
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化學反應,就那麼一瞬間,眼眶就濕了。我該是歡喜的,畢竟想見的人此刻和我隻有一門之隔,我該是歡喜的。
我開了門,傅裕成怔怔地望著我。
“你怎麼在這?”我語氣輕緩。驚喜、疑惑和一種落水的人遊回陸地的安穩就這麼直截了當地侵襲而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語氣說話。
“那你怎麼在這?”他語氣如遊絲,想要浮在空氣裏都綽綽有餘。
“找你啊!”我想回答得輕快些,可適得其反,卻招來了決堤的眼淚的反擊。我埋頭看著地麵,連啜泣也不願意。
不料,傅裕成一把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裏,久久摟住不放。我聞得到他身上薄薄的汗味,也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我抬起手抱住他,不鬆不緊。我該是歡喜的啊,為什麼眼淚還是落得歡暢
傅裕成輕輕放開了我,推我進屋,“我有話對你說!”
“你怎麼會來?”傅裕成嚴肅認真地盯著我。
“你覺得呢?”我盯著他,一字一句,“我瞞住所以人來找你,你覺得我是為啥?難道就是為了到這邊來吃餡餅?難道就是為了喝一杯苦到吐的咖啡?”
“以後別這樣了。”見我不太感冒,語氣稍微溫和了些。
“不來的話,我們能像現在這樣說上一句話嗎?”我直勾勾地望著他。
“我本想處理好家裏的事就聯係你的。”
“那你為什麼還說不願意見我?我以為你受傷了,我以為你厭煩我了,我以為從來都是我一廂情願。”
“你想太多了。”傅裕成竟不顧我的感受,自己笑出了聲,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而後一臉打趣地看著我,“怎麼那麼多以為啊?我說你.哈哈哈。。”
“傅裕成!”我沉住氣咬牙切齒地念他的名字,努力抑製一種被輕視嘲諷的憤怒。然後理智瞬間完敗,換來一陣咆哮,“我是認真的!!不要這麼無視我的感受!!好不好?!”
嘲笑的意味漸漸消失在了我尖銳的眼神中,換來的是破天荒的認真,“佳佳,我也是認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傅裕成字字誠懇,同時握住了我的手,“謝謝你,讓我認識你。”
“別.別這麼煽情.可好?”第一次四目相對,有一點小小的緊張。
我趕緊抽出手,恢複了冷靜:“為什麼不見我?”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傅裕成看起來有些低落,也有些疲憊,“我以為不見麵,我們就會很快忘掉對方,有時候遺忘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好個屁!”我使勁推他,“神經病!”
“就算我做得不對,也不至於腦子有病吧?”傅裕成被我這話嗆哭笑不得,“你這什麼邏輯啊?”
“強盜邏輯!”我板著臉瞪他。
“對,你是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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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裕成臨走時反對囑咐我,無非是讓我注意安全的話。我猛然驚覺,他實在比於恒煒還唐僧!!但老實說,我知道這叫關心,總之心裏暖暖的。
夜已深,翻來覆去地不安。
親愛的傅裕成,我忘了告訴你,我來不了北方了,我也不知道距離對你我來說,是否比去帕米爾的路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