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走後,逍遙樂府二樓有人輕輕開了個窗縫,紅衣問青衣道:看上他了?
青衣搖了搖頭說:隻是他笛子吹得真的很好。
紅衣摟著青衣,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付敬天竟然生了一個那麼好看又有才華的兒子,當初本宮讓人參了付敬天一本,如今倒是有些後悔了。
青衣轉頭反問道:公公看上他了?
紅衣笑著說道:怎麼?你吃醋?
青衣微微一笑說道:小女子有什麼好吃醋的,隻是看付公子的樣子,不會接受公公的好。
紅衣卻說:所以本官需要你的幫忙。
……
時間過得很快,隆冬一過便是春天,朝廷已經頒布公告,大朝試十日後舉行,我有些緊張,因為老師多次告訴我必須拿第一名。
第一名意味著我能成為鬆林書院的門生,被賜予大學士身份,進入內閣文庫,參與編修史書並整理朝廷檔案,並且在短短數年後可以出任六部的重要職位,或者派駐地方成為封疆大吏。
第一名的回報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因為我一路看到天朝千瘡百孔民不聊生,我希望可以改變如今的局麵,那麼我就要成為內閣大臣,成為內閣大臣首先是成為鬆林書院的門生,然後在官場上幹出成績。
但是這些都是比較遙遠的目標,對我而言,最重要且最迫切的目標是:我想看到二十年前,房氏勾結妖族叛變,慘遭滅門的詳細檔案記錄。
這麼大的案子,在內閣文庫一定詳細歸檔。而隻有大朝試狀元成為內閣大學士才能進入內閣行走,成為文庫編修才能進入內閣文庫整理檔案。所以隻有考得大朝試第一名才能從內閣檔案庫中查到想查的真相。
雖然我相信我阿爹一定是真的如他所言:揭發房氏,他是迫不得已的。但是,我還是需要詳細的檔案來驗證我的直覺,這樣我的良心才會安定,我才能抬起頭來做人。
老師一直不肯告訴我他想要我進入內閣要幹什麼,但是這一路上,我們一起見過許多人,通過老師和別人雲山霧裏的對話,我猜到:老師堅持要我考第一名、成為鬆林書院門生的原因就是進入內閣文庫查找一些真相。
我猜想,老師想查的檔案,與我想查的逆反舊案會不會是同一件事情,難道他與房氏有關聯?當然,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去問,不管老師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會幫老師查到他想要的真相。
這些日子,我比較放鬆,時不時的還跟李千寒合奏曲子。當然,我不是色鬼,自然不會去逍遙樂府那種地方。倒是李千寒不知從何處打聽到我的下落,時不時的到我家走一趟,我們在亭子裏合奏一曲,然後喝點熱茶,也不怎麼說話,她便回去了。
每次李千寒來找我的時間都碰巧老師不在,而我看到她來了也會把小白狐打發到郭飛飛那裏去,因為千寒不希望奏樂的時候被別人打擾。便是隨她一同來的黃浩初,也被她吩咐在門外候著。
我覺得李千寒走出逍遙樂府後,便像淑女一般,毫無當日那放浪形骸的腐女形象,我甚至都不敢把她與青樓女子聯係起來。
她的琴藝極好,我很敬重她,我看到她總會想起我的阿娘,據說阿娘當年曾是江南郡城水雲間的頭牌歌女,我的音律樂理很多就是阿娘教授。
李千寒心性真的有點高冷,她說話不多,所以我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成為逍遙樂府的樓主,雖說樓主是個青樓的頭頭,到底還是三教九流。我想她一定很憂傷,有許多悲傷的往事,否則一個高冷的女子怎麼就成了一個強顏歡笑的歌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