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常(2 / 2)

風鈴的靈器是一個生銅鈴鐺,很是有些玄妙。隨著風鈴踏入“靈”階後,靈器開始逐步複蘇。表現就是,原來拳頭大小可以用來砸人的銅鈴,一分二,二分四,越分越多,越分越小。風鈴平時修煉的主要內容就是把這些銅鈴用紅繩綁在身上,然後控製元力,包裹銅鈴,達到舉手投足鈴鐺不響的熄鈴境界。平時風鈴控製得尚可,但是若這丫頭無聊起來,就實在是……….

“這兩天又有兩件靈器覺醒,有擇主反應,要不你再去送一下緣吧?”如此長的一句話,基本等於離寬半個月的吐字量。

聽到自己才剛回來,老板又要打發她出門,風鈴搖得如撥浪鼓般的腦袋猛然定住。粉嫩的臉蛋皺得如包子般委屈地嚷道:“老板,我剛回來就把店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的,這些天掌眼師傅不在,混亂的賬目我也理得清清楚楚的,就連招牌我都擦了三遍,三遍呐!!你為什麼還不喜歡我!?”

早就被銅鈴聲鬧得額頭噔噔直跳的喧樓老板娘兼掌櫃,扭著蓮步,似慢實快地,幾步來到了風鈴身旁。“傻孩子淨瞎說,別說你家老板,就說我這喧樓上上下下,還有滿堂的老客,哪個不喜歡‘待緣閣’的小鈴子?”

“那還用說。”本來被銅鈴鬧得靜音的大堂裏,各桌相繼苦笑著回應。

風鈴這丫頭,除了太吵還真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你家老板讓你去送緣可是為你好,你想想啊,靈器擇主,選的可都是尚未出娘胎的小家夥。”

“你送的是緣,人接的可是孩子一生的大好前程。特別是你們‘待緣閣’收的費用又低。哪家接了緣,能讓你白跑一趟!紅包沒少收吧?好吃的沒少吃吧?”

“小玲子不是號稱要攢一份大大的嫁妝?”見風鈴臉從包子狀舒展開,喧樓的老板娘更是鼓動唇舌,給風鈴曉之以理,動之以利。

喧樓的老板娘正為眾人的耳朵謀取幾天安靜。而風鈴聽到“紅包”二字,眼睛也不由心虛地飄向街牆,不敢看向正慢條斯理舉起粥碗的老板。

風鈴這一轉臉,正巧看見街邊一個行色匆匆的獨臂中年男子走過。在其臂彎裏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女童麵帶病容,蒼白的小手裏舉著一個相當她一摟的大號棉花糖。也不知哪來的一股邪風,纏在竹木上的棉花糖突然整個脫離了竹木,如一朵雲般向著街牆飄來。女童試圖伸手拿竹木,去勾飛走的棉花糖團——這一勾,可著實是危險,失了平衡的女童一個倒栽蔥,斜摔向路旁一根用來掛街燈的石柱。

“哎呀,要死了!”風鈴如一股綠色旋風,轉出了喧樓。速度快到在常人眼裏宛如一道綠色的彩帶。一眨眼就擠進了女童和燈柱之間。雙手輕輕拖住了女童還在看向棉花糖的小腦袋。

“亂動很危險哦!”風鈴輕輕捏了下女童小巧的鼻子,一手輕輕把女童扶起,一手晃動之間牽引回飄走的棉花糖。再一眨眼間,綠色的彩帶又飄回了自己的位置。舔著粘了些許棉花的指尖,風鈴正隔著冰玉牆向女童揮手再見。

若是平時,喧樓的老板娘絕對會調侃一下風鈴的沒出息,或是提醒下風鈴,冰玉牆從店外麵可看不見店裏麵。但是現在,不論是她還是離寬,都因為剛剛那個獨臂男子在女童遇險的瞬間暴露出的一絲氣息而皺眉。

那是屍山骨海裏爬出來的人才有的血腥殺氣。上過戰場的人對這類氣息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