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窮於天地,天要汝亡,汝豈敢苟活;術皆出九元,地要汝亡,汝豈敢擅逃。”
在寬集中起因過於疲憊而已有些渙散的精神,包裹住沒他一個尾指甲大的蟬的同時,那透明物質已經完全化為一條細小的銀色鞭子,抽向趴在離寬額頭的上的蟬。
離寬在細小的鞭子上感覺到了莫大的生死危機。不用蟬催促,離寬已經立即打起了全部精神,以元力包裹蟬,死命地把蟬拽向藏在人體神秘極點處的玄界。
在蟬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細小的銀色鞭子將將趕到,比發絲還細的鞭梢一下子纏上了蟬的後肢。
緊接著,碧綠色的蟬和,銀色鞭子同時消失,被寬帶進入玄界。
感覺這蟬和鞭子都不是善類,但眼下,離寬卻沒機會去思考如何應對這古怪的緣,這古怪的靈器了。
在蟬進入玄界的同時,蟬那幾乎時刻不停的蟲鳴,就覆蓋了僅有九丈九方圓的超小玄界。
蟲鳴似乎帶著某種難以描述的魔力,甚至衝擊得有著上古禁忌之稱的噬魂詛咒出現些許紊亂。
體現在離寬身上,就是一股難以抗拒的困意兜頭襲來。濃濃倦意下,二十年未睡的離寬一頭栽在硬木長桌上。
鼾聲如雷。
睡得昏天黑地的離寬做了一個夢。
開始的時候,他變成了一棵樹,渾渾噩噩地看著日升日落,看著獸走鶯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邊——也就是樹幹旁,多了一個看不清樣貌的男子。他記得這個男子是在雷聲很大的雨夜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時候男子渾身燒得烏黑,雨落上去冒起陣陣白煙。
在離寬以為這個男子會如那些掉下來的猴子一樣,再也不會起來後,又過了很久,男子掙紮地爬了起來,在樹下盤坐了很久。男子盤坐時身上會散發出某種氣。這種氣,身為樹的離寬很喜歡,吸多了後他精神了許多,不再是那麼渾渾噩噩地。離寬甚至可以記得那其後又過了一萬三千四百六十個日落。
男子突然睜開了眼,渾身烏黑的皮膚開始一點點裂開。男子也不再坐著,而是站起身來。他目光如閃電,好似能穿透整個森林,那裂開的黑皮裏既同樣有著無量的光芒散出,刺得離寬滿眼白茫茫地,再看不見其他。
當離寬的時間再恢複過來時,那個男子已經離開。看上去森林也沒什麼變化。不過樹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因為它喜歡的那種氣再也不會有。又過了很久,非常久,森林經曆數次天上掉下來的火,還有幾次太陽落下去再也沒升起來過的黑夜。其他的樹都被燒成灰燼或者枯死在了黑夜中。仿佛沒有盡頭的森林隻剩下一它一棵樹。
而樹知道,之所以能活下來,皆因為在危險的時候那股氣保護了自己。不過那股氣已經變得很少,樹已經長到了比遠處的山還高的程度。經常會有閃電落在它身上,那些可怕的閃電每次都會消耗掉一絲氣。樹不想就此死掉,也想向那個曾經的男子一樣產生自己的氣,可是它辦不到。
在氣越來越少,乃至樹已經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時,那個男子又回來了。
身上散發著光芒,雖不再刺眼,但樹同樣看不清楚男子的樣貌。男子身後還跟著很多猴子。後來,樹發現了這些猴子與普通猴子的不同,他們不僅毛更少,身上還裹著各種動物的毛皮,在男子盤在樹下的時候,那些猴子也不會像普通猴子一樣無法安靜,而是也都學著男子的樣子,安靜地盤坐著。樹能感覺到,這些猴子身上竟然也散發著那種氣。那種讓他很舒服的氣,隻是非常微小。再後來,不僅是猴子,樹下還來了很多其他的野獸,有看著很常見的狼,熊,虎,鹿之類,也要很多樹從來沒有見過的。又有很多鳥飛來,他們都落在樹的身上,有燕,雀,鷹,鵑。更有很多平時隻見匆匆飛過的身影。但不管是野獸還是飛禽,他們都安靜地聚集在男子身前,模仿著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