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人的“噶啦、噶啦”的聲響中,噬魂詛咒所操控的白骨如湖水般湧動,蕩漾!銅鏽與幹枯的
汙血被硬生生擠出了這個範圍,其中那些破敗的遺跡更是被活生生抹平,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已經枯死的命樹,沉浮在離寬身後,蟬與慈悲已不知所蹤。明紅色的神力火線,在兩股非同小可的力量的對抗下,隻留得餘力保護離寬命樹僅剩下的這截枯木——在沒有完成新的破【凡】入【靈】、重啟修煉之前,若是此截枯木被毀掉了,那離寬的小命也便就此交待了。
摩擦聲越發激烈,緊接著,一個完整的人形骷髏在湧動的白骨海中站了起來!
無聲的咆哮衝擊著離寬的靈魂,使他頭暈眼花。
看來雖然變了個花樣,該來的還是來了。
對於噬魂詛咒的發作,離寬已經等了良久。至於為什麼會變成眼前這樣此刻並不重要,因為那骷髏已經向離寬發起了衝鋒。
失去了血肉的北蠻戰士,依舊高大無比,卻已不再是緩慢而笨重的傻大個。失去武器的它,此時兩隻如五股鋼叉般的利爪就是它最好的武器。
咆哮尚未停歇,骷髏已經撲擊而到。張開的雙臂,晃動的十指,就如十把尖錐紮向離寬。
在戍北期間,離寬不是沒遇到過這樣死而不朽的北蠻戰士。然而直到戰爭結束,對於這些速度更快、攻擊性更強的殺戮怪物,除了完全毀滅,青州方麵一直沒找到什麼有效的辦法。
如暴雨般的攻擊逼迫著離寬躲避,再躲避。不是沒有反擊的機會,隻是若反擊,必然難以避開骷髏越來越快的攻擊。拆掉這種怪物幾根肋骨不難,拚上自己受傷就不值了,因為眼角的餘光中,離寬已經看見,在白骨海的邊緣,又一具骨架完整的北蠻戰士,掙紮著要爬起來。
必須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
離寬身形如陀螺般繞著骷髏打轉,一點一點拉扯著骷髏的攻擊角度。盡量讓骷髏的攻擊轉身角度變得更大。另一具骷髏已經開始了衝鋒前的咆哮,離寬則在此時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在骷髏兩雙利爪有違常理地無視反關節、翻轉著直接抓下背後的離寬時,離寬以最快速度,擦著鋒銳的指尖一個錯步,繞到了骷髏正麵,雙手極速探出,順著骷髏敞開的胸膛,一把抓住了骷髏的脊骨。
與此同時離寬蹲身,腰上使力,硬生生抓著骷髏的脊骨向上舉。反手抓空的骷髏,兩條胳膊立即又反轉回來抓向胸前的離寬。這股前抓的力量,正合離寬發力上舉的力道保持在一個方向上,隻見離寬擺出一個虛坐的姿勢向後一仰,比離寬高出兩個頭的骷髏,被離寬掄起一道弧線,倒栽蔥般貫在地上。湧動的白骨海四散,骷髏硬生生砸在結實無比的青銅板上,一時間骨碴紛飛。
顧不得查看戰果的離寬,甚至來不及拔出插在胳膊上的骨頭碎片。已經掄起緊緊攥在手裏的脊骨抽向另
一個撲倒近前的骷髏,在離寬極強的適應能力麵前,噬魂詛咒的此番變換,對他並不是隻有壞處。
畢竟和以前隻能赤手空拳對付那些一被幹掉就化為煙塵的虛幻對手來說,這些由白骨組成的骷髏形態對手有一個相當可愛的好處,那就是它們被幹掉後隻是散架了,而並不會消失。這些經過白骨海優選過的骨頭,可比離寬隨手能從腳下撿到的強多了:一整條脊骨,就如一條帶著刺的鞭子,一個晃動就抽得撲上來的骷髏一個趔趄。
就如參加預備役訓練時,每天都要怒喊無數遍的那句話一樣。
人之所以比蠻子強,不在於個頭,不在於力量,而是在於人更擅長使用攻擊。
赤手空拳的離寬和一個處於到處都是可利用工具的離寬,所能製造的破壞力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看著拱著腰竟然在猶豫要不要進攻的骷髏,離寬嘴角帶著冷笑,搖晃著被當做鞭子的脊骨,直接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