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寬總算可以安靜地思考一下,怎麼處理頭上多出的這個掛件。潘豎的烏眼,提醒離寬想起智慧生物頂端的兩大天賦:生而知之,血脈傳承。雖然小東西才從卵裏鑽出來沒多久,他和潘豎兩個人捆一起,應該也不夠這小東西打的。
在離寬琢磨拿這個紮手的小東西怎麼辦時,吃完肉餅的娃娃,又和潘豎回到了對峙狀態。小娃娃虎視眈眈,似乎還想從潘豎手裏弄點好吃的,潘豎則攥著鱗片,局促地連手腳放哪都覺得不自在。
“還沒吃飽?”離寬反手拿手指點了點小東西的肚子,很懷疑龍這玩意,是不是還有個肚子如空戒的天賦。
“咯咯,餓,肉,肉!”小娃娃才開口說了幾句話,已經可以擺脫無意義的咿呀咿呀了。
“好,那帶你去吃肉。”離寬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之前,決定把小東西的事情丟到一邊,至少下船前,要把手絹還給紫哥,順便觀察下船上的情況,要是二姐還在,就省事多了。
踏出船艙,迎著早上出來活動的客人,離寬在其相互間閑聊的隻言片語,在看似隨意的走動中,大致理出,昨晚有煙雲州盜匪偷襲虯龍號,幸好晨風館浴血奮戰,青州衛救援及時的故事脈絡。
離寬隻能看著高談闊論的人微微搖搖頭。如此粉飾太平,是戍北之後青州得一貫策略,隻是…….真的好麼?他也說不清。
廚房的大師傅在盜匪偷襲中失蹤了,整個早上寧紫都在廚房忙碌。看得出護衛都是生麵孔,能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她隻是一名小學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次跟船,還是因為大師傅給她在紫薇殿報了名。要不是大師傅一直說她的名字也帶個“紫”字,跟紫薇殿有緣,寧紫本身是不想來的。
“紫哥,你的手絹。”離寬繞到後廚,推門進來,就看見累得直打晃的寧紫。
這還是寧紫從今天被叫起來後,第一次看見熟人,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不過一種親切感在此時被放大了數倍。
“你…………你又來混嘴!“離寬遞過折得平整的手絹時,似乎特意側身讓她看清自己腰上的登船牌一般。寧紫把本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而是給了離寬一個白眼。
“哈哈,紫哥,這次不光我,還有兩個朋友。給咱弄點好吃的唄。”
“肉,肉!”踩著離寬肩膀的娃娃,瞪著大眼,脆聲聲地喊到。
寧紫瞬間被小娃娃萌得什麼都忘了。“自己找地兒,馬上來。”
醬得正是火候的牛肉,本是給船上護衛隊準備的,隻是一直沒人來取,後廚外的陌生臉一個個又冷冰冰的,寧紫才懶得去問。
一盤子端上來,寧紫還沒轉身,小娃娃已經一下跳到桌子上,把臉埋到了盤子中。
“你怎麼不給人家吃東西!”寧紫狠狠地瞪了眼離寬。
離寬很無奈,一指旁邊的潘豎:“問他!”
看到寧紫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潘豎先是很不爭氣的一臉紅,然後才說到:“八張發麵餅!這麼大,這麼厚!”潘豎比量一個懷抱,然後又奮力拉開拇指和食指間的距離。
要時平時,寧紫看到潘豎這樣的,一定要嘲笑一番——可是眼下,僅幾句話的功夫,那上尖的一盤子牛肉就沒了。她望著坐在桌子上舔盤子的小娃娃,眼睛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