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後進,還有一件間側堂,避開正位,供著的是村裏的曆代排位。來的時候由一個看廟的老者帶領上香。偌大的地方,常住的好像就這一個老者。不過眼下不見人,離寬也不好亂闖。
轉了一圈,天色已黑,離寬回了自己的房間,卻見房間裏多了一個食盒,桌子旁的字條大意是粗茶淡飯,盡請見諒的客氣話。想來是老者特意為離寬準備的。
吃過晚飯,看了會浮圖,與小鈴子通了幾次消息,發現她對新掌眼還是不太感冒。離寬隻是笑笑,也不多言。夜越來越黑,離寬在床上躺了會,卻怎麼也睡不著。
靜,實在是太靜了!
背靠大山,離寬躺在房間裏,卻任何聲音都聽不見,這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戒備起來,不敢放鬆。
憋悶地又來到前堂的院子,感受到涼風吹來,離寬心頭的煩悶感才緩解了幾分。
這祖廟隔音出奇得好,僅僅是剛跨出朱紅色的門檻,站在台階上,山野的蟲鳴鳥語就灌進了耳朵,時不時地夾雜著遠遠傳來的獸吼,離寬終於徹底放鬆下來,舒暢地自語到:“這才對味。“
天已轉涼,山風濕寒,不過對離寬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事。修行者,【凡】階至極時,已可以寒暑不侵,而他早已經破【凡】入【靈】,最近更是合器初成,開始轉化靈體。
也就是眼下這個當口,他才會被周萊嫡誤傷,要是再過幾個月時間,離寬就算站在原地,任憑周萊嫡用手弩攻擊,這等凡物也傷不到他分毫。
左右睡不著,離寬索性盤坐在院中一角,淬煉起元力來。【凡】階時所修的元力全仗一口先天胎氣為引,並沒有屬性之分,現如今融合了靈器,離寬一身元力正逐漸向木元力轉化,待得全部轉化完成,即是【靈】階兩重至極之時。那時,人與器同屬同源,即可稱為合器境中期。
【靈】階,三境九重,離寬要走的路還很長。
心念一動,身後樹影婆娑,三岔小樹長得越發怪異了。三個分枝上的樹葉樣子差距很大,好似三個不同的品種,嫁接在一起。落在分岔處的蟬,以它從未停休過的聒噪之音,在樹影出現的同時攏在離寬三尺之內,聚而不散。
夕朝府的【靈】階頂級功法,是小姑奶奶重新修訂的《控火訣》,可惜與離寬屬性不合。離寬【靈】階所修行的,是府內收藏的一本古典秘書,名為《木螢功》,總的說來不錯,但是跟《控火訣》比起來,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蟬彌補了其功法的一些不足之處,可它又有些過於霸道——三尺內,蟬鳴聚而不散。並且在持續不斷的鳴叫聲中,引發某種更強的共鳴,使得元力運轉越來越快,若是不小心提防,極容易沉迷在元力流轉不休的快感中,爆體而亡。
離寬觀想著木螢功的行功圖。元力流轉的同時,周身毛孔逐漸打開,一個個元氣氣旋在體表形成。每一個氣旋雖相當微小,仗著數量多,整體效果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