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神色一正,繼續道:“據尹先生所說,尹老發病已有數月,期間看遍全國名醫,皆是束手無策。”
“我今日一觀,確實生平罕見,尹老氣虛體弱脈象紊亂,五髒六腑皆是大傷,軀體更如百年枯木一般,皮膚上長滿紅斑,在不斷得侵蝕著血液。”說到這裏,李玄陽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臉色很是難看,眼中竟是閃過了一絲的慌亂。
“我行醫六十五年,自認見過天下疑難雜症,卻是對此束手無策,尹老病症,實為罕見。”李玄陽說到這裏,客廳中隱隱得出現了一絲騷動,不少人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李老,難道就沒有類似病例嗎?”一位看著年紀稍輕的平頭男子,不由得站起了身,看向李老問道。
他一向很敬重李玄陽,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終身奮鬥的目標,如今居然見到了連他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心情很是複雜。
“諸位稍安勿躁,我接下來要說得就是這個,雖然罕見,但卻不是沒有先例。不知諸位可否記得有一種叫血癰的病?”李玄陽趕忙伸手壓了壓紛亂的客廳,趕緊說道。
“血癰?這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啊,從來沒聽說過,是一種病嗎?”李玄陽這個病名一說出來,在場之人皆是一愣,很明顯並沒有多少人聽過這麼奇怪的名字,不由得四下看了起來。
“血癰?嘶,李老,難道你指得是那個?”這時,唯有鄭一伯幾個年齡頗高的老者皺了皺眉,倒吸一口冷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驚恐。
“不錯,就是幾十年前曾經在西南邊區出現過一次的怪病——血癰,當時有幾個村民,身上生滿膿包,軀體急劇萎縮,最後痛苦而死。”李玄陽衝著鄭一伯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同時也解釋了一番。
“什麼,血癰?如果真是這樣,那尹老豈不是沒救了?”其餘人在聽完李玄陽的介紹後,咕嚕吞了一口唾沫,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那倒未必,已經這麼久了,尹老並沒有多麼痛苦,我覺得這可能是血癰的簡化版,雖不會立即致命,但它會一點點蠶食尹老的身體。”這話一出,聞者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之事一般。
“不……不會吧李老,您神醫妙手,一定要救救我父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接受。”尹正勳也嚇得臉色慘白,雖然他並不知道血癰發病後什麼樣子,但僅僅蠶食二字,足見此病的恐怖。
試想,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失,那種感覺恐怕要比死痛苦上萬倍!
“尹先生,您先別激動,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還是要看看眾人的說法。”李玄陽衝著尹正勳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激動,而後看向一旁眾人問道。
“不錯,李老分析得有道理,血癰病我看過一絲記載,確實和這個有異曲同工之處,我想應該就是李老所說。”平頭男子沉思了片刻,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重重得點了點頭。
“我的看法也和李老一致,難怪我們先前都找不到病因,原來竟是這個怪病,當真是讓人難以料想。”鄭一伯沉著臉點點頭,認同了李玄陽的說法。
其餘人見狀,也在思考一番後,被李玄陽的說法說服了,紛紛表態認同。最後,所有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客廳的最角落,那裏正坐著一直默默無聞的辰楓。辰楓沒有參與眾人的討論,而是作壁上觀得看著眾人。
當他們說到血癰病的時候,辰楓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血癰病?開什麼玩笑,那是隻可能發生在苗疆地區的專屬怪病,就算賦予它很強的傳染性,也不可能在吳越地區出現。
而且更關鍵得是,血癰病說白了是由蠱毒寄生引起的,和尹老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這一群人想治病想瘋了吧,居然會相信這麼一個無稽之談。
“辰先生,不知何事這麼好笑,可否說出來讓我等也樂嗬樂嗬?”鄭一伯抬頭看到嘴角掛著笑意的辰楓後,當即陰冷一笑道。
他這不是單純得笑,笑中帶有很明顯的嘲諷不屑,根本就是在笑話他們!“不知辰先生得出了什麼結論,說出來我們也好商議對策。”
李玄陽看著嬉笑的辰楓,心底也是忽地生出一股厭惡憎恨,他這個時候笑,明顯是對自己的蔑視!
“當然是笑你們無知。”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辰楓也沒再沉默,慵懶得靠在椅背上,衝著他們不屑得一笑,毫不客氣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