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清宣宗二十七年,7月5日。
“那我和你一起。”
周佳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的爸爸莫名其妙的死於這場災難,她更加莫名其妙的遭遇了這些事情。
她從小就和自己的爸爸相依為命,兩個人一起生活,可是,如今爸爸死於這場災難之中,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如果有人幫助她脫離這座城市,她當然樂意,畢竟沒有人願意呆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地方。
“你不可以和我一起,我要做的事,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涉足的。”
田牧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上,背負雙手盯著病房窗外混亂的景象。
透過這個小病房的玻璃窗,田牧可以看見大量的喪屍如同無根浮萍般在四處遊走。
一旦有活物進入到了他們的感知範圍,喪屍便會立刻變為迅猛的野獸瞬間撲上,不讓獵物逃跑。
周佳夢靜靜的坐在田牧剛剛躺過的病床邊的凳子上,目光中帶著某種閃爍不定的期望。
她想離開這裏,但又不想離開,心中的感情起起落落,沒有定數。
其實,周佳夢和田牧真正認識也不過幾天而已,他們在此之前的交集並不深。
周佳夢是A市最優秀的大學西城大學的在讀大學生,田牧則是一個從農村裏走出來的坐館醫生。
無論是在知識,還是經驗認識上,他們之間有著太大的不同。
周佳夢想要走,是因為她認為這裏不再適合人生存,田牧想要留下是因為這裏是他和生化病毒鬥爭的戰場。
他們一個是基於普通人的思維,一個是基於醫者的思維,二人在對待留還是不留上有著決定性的不同。
田牧是希望周佳夢離開的,畢竟周佳夢是周伯的女兒,他不想讓她遇危險。
或者說,他不想再失去那些對他好的人。周伯是,白沙塘的街坊也是,他們全是對他好的人。
可能的話,田牧不介意做出一些必要的措施把周佳夢送出這裏。
然而,如果周佳夢的的父親還在的話,或許周佳夢會按照普通人的思路離開這裏。
但是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當這個親人不在了後,她所作出的選擇無非就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選擇。
也許,可以周佳夢對田牧有了必要的感情,但這種感情並不足以激起她為田牧留下來冒險的覺醒。
真正深層次的原因,她的心中很了然,那就是她的內心深處已經生出了一種輕生的念頭。
如果可以的話,死在這裏又何妨。死在這裏,和父親一起死在這裏,這大概是她目前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一個念頭吧。
當然,這一點,田牧是沒有看出來的。他隻是按照自己的邏輯去思考眼下的情形。
周佳夢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田牧做選擇。
如果田牧選擇留下,她就留下。
如果田牧選擇離開,她就離開。
“你真的不願意走?”
田牧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這個女孩,說真的,他對她的決定真的感到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周佳夢雖然對遭遇不幸的人會充滿同情,但這些都基於不侵犯到她本身利益而定的。
像是關乎到自身性命的這種核心利益,說實話,田牧從心底就不認為她會退讓。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這個女孩缺表現異常堅決。
是想要報仇嗎?
田牧在心下思索,但看到她那灼熱的眼神,他又轉而否定自己的這個猜測。那不像是想要報仇的目光。
“你留下,我就留下,我懂一些基本的護理,總能幫到你的。”
田牧聽她這句話說的真誠,真的以為她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留下來幫助自己,心中反而升起了幾分感動。
他在心下責怪自己,或許是自己以前誤會了這個女孩,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
此時的田牧顯然是忽視了,她現在所認為的那個善良的女孩就在剛剛還叫他不要救這座城市裏的人,還要要求他和自己逃跑。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堅決了,我自然也不會頑固的拒絕你。”田牧轉身凝視向對麵的美麗女孩,語氣沉著的說道:“你放心,既然你留了下來,我田牧自然會保你安全.”
田牧的語氣說的異常堅決,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周佳夢迎著他的目光點頭道:“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
既然做了這個選擇,那麼就走下去吧,剩下的,聽天由命。這是周佳夢此時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