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蠢動(2 / 2)

然後,他的鼻間聞到了淡淡的騷味。循著味道看過去,然後就看到眼前一堆水漬順著草葉的空隙流下。

這個女人,許諾言居然尿了,尿打濕了她的裙子順著雪白的大腿流了下來,而她整個人則如同癡呆般呆坐在地上,未有所覺。

可悲!這是掠過他心頭的唯一感受。至於為什麼可悲,他也隻是僅僅覺得這個呆滯的女人很可悲而已。

這個時候,近旁的李若雪和周佳夢注意力都放到了“人偶”的身上,沒有覺察到許諾言的異常。

田牧心中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輕推了一把許諾言,不易察覺的把外套遞給她。

許諾言先是一怔回過神,進而感覺了雙腿間涼涼的,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尿褲子了,臉色瞬間轉為赤紅,向周圍看去見沒人注意,心中稍微安心了。

然而,此時她才覺察到田牧在看著自己,並且遞給自己一件襯衫。她趕緊接過田牧遞過來的外套圍在腰間,向他投過去感激的眼神。

是的,這是她難得的一次對這個男人表現出善意。

她的鼻子酸酸的,甚至想要嚎啕大哭,可是心底的恐懼終究沒有讓她哭出來。

許諾言一直都很討厭田牧,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她就這麼認為。

她討厭他,討厭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明明就是一個平民卻對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不,應該說是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過。

那種蔑視,在她和姐姐一起時表現的尤為明顯。每次姐姐在時,這個可惡的男人就會表現出一副完全忽略她的態度。

她知道的,不隻是田牧,所有場合一切場合隻要有姐姐在身邊她都會成為陪襯,被人忽視不被人不在意甚至還會被其他家族的老家夥看不起。

可是,這能怪她嗎?有一個那麼優秀的姐姐,有一個不管任何事都會壓她一頭的姐姐。

這讓她多麼的無助,又有誰知道?

更何況她的姐姐還是一個支配欲那麼強大的女人。不管是自己的什麼事,她都想要安排,仿佛這是天生的理所當然。

但是,這些真的就是理所讓然的嗎?這是什麼道理?她不是一個個體嗎,她不是和她平等的嗎?憑什麼,憑什麼姐姐要安排她的一切,她有什麼資格。

她們不是平等的嗎?明明大家的出生都相同,所處的環境也相同,甚至所接受的教育也相同,為什麼她就能獲得比自己還要多關注?僅僅是因為她出生的比她早嗎?

這許諾言無法忍受的。她忍受不了,所以哪怕是一點點,姐姐的幸福她都想要得到。

可是,現在,她抬頭仰視著那個女人,為什麼她還能站在那裏,為什麼?

果然,她對於自己而言是個妨礙嗎?

此時,許諾言終於明確了她對她的姐姐所抱有的感情是何物。

是憎惡,前所未有的憎惡。一旦解封就會永無止境的噴發的憎惡。啊啊,她好討厭啊,好想讓她消失啊。

這種黑色的感情一旦產生就無法消除,仿佛鎖鏈般蔓延到體內的各個角落,從心髒到腸胃到血液到皮膚,無處不在的都是對眼前那個站立著的女人的憎惡。

果然,她應該消失,從我的眼前的消失。許諾言如此做想。

這個時候,一側李若雪的眼瞳開始出現了微末的變化,一抹異光一閃而過,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一閃即逝。

任何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叫李若雪的少女的變化,以及離李若雪這個少女最近的叫許諾言的女孩的心理變化。

也許田牧的人偶產生出的作用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讓沉睡在李若雪體內的“某個東西”一度蘇醒。但這種蘇醒隻是暫時的,暫時到隻能以微秒計。

然而這種暫時卻足夠讓這個東西對離自己最近的李若雪造成影響。

前麵已經說過,李若雪具備有影響喪屍精神的能力,同樣的,既然李若雪能夠影響喪屍又為何不能影響人類呢?

這是肯定的事情。所以離李若雪最近的許諾言首當其衝的受到了影響。

周佳夢當然沒有被影響,因為她是離田牧最近的人,一旦有所異樣首先察覺的便是田牧,所以那個東西出於本能的降低了對周佳夢的影響。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李若雪體內的“那個”能夠對近處的人施加精神影響,那麼稍遠的那幾個人為什麼不也一並影響了呢?

蠢話,當然是為了不被田牧發現,至於為什麼害怕被田牧發現,誰知道呢!也許“那個”正圖謀著什麼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