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王德順知道班長的用意,為了顧全大局,不能白費班長做出的犧牲。
王德順抱起彈藥箱,原地臥倒,匍匐前進向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往機槍手的位置爬過去。
“咚咚咚!”炮火轟鳴在王德順的身旁,大地都在跟著震顫,被炮彈幾次洗刷的土地裸露出黃土,震顫之中黃沙粉塵飛揚過,被風一刮,嗆得王德順一陣咳嗽。
王德順趕緊閉緊了嘴巴和眼睛。
過了一段時間,倭寇的炮灰終於停止了對我軍陣地的轟炸,王德順趕忙看準機會,抱起彈藥箱,往機槍手的位置跑去。
“彈藥來了!彈藥來了!”王德順幾近瘋狂的往機槍手的位置飛奔而去,邊跑邊喊。
王德順大喊的聲音沒有人回應,無論他怎麼呼喊,前麵也是沒有人理會他一絲一毫。
“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吧?”王德順不由自主的想著那些極壞的場景,心髒不自覺的突突了起來,從腳底到頭頂的一陣子冷意,冷汗浸透了王德順的全身,心髒好像被人揪起,馬上就要從喉嚨處跳出來了。
縱然是王德順在心裏已經演戲了各種各樣的極壞的場景,可是他跑近我軍陣地的那一刻,還是被驚呆了。
王德順無力地丟掉了手中的彈藥箱,跪在地上,抱著頭,幾乎崩潰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剛才還站在那裏指揮作戰的排長,整個身體都被炮彈炸開,支離破碎,就在剛剛排長站在的那個位置,隻能勉強辨認出一條包著繃帶的胳膊,旁邊丟著一柄手槍,手槍的扳機處還有一根手指,流淌著鮮血;機槍手腦袋歪著,軟軟的紮在機槍旁邊的土堆上,機槍手的脖子赫然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正在流淌著黑色的血;機槍副手仰麵躺在不遠處的地上,腦袋被狙擊槍打穿了,臉上還帶著解脫的表情。
太慘了!太慘了!
“排長!強子!還有大剛!啊???????”王德順抱著腦袋,聲嘶力竭的喊著,呼喊著陣亡戰友的名字,感到那一刻,世界都崩塌了。
又到黃昏,一抹血色的夕陽照在跪在地上的王德順身上,拉下一道常常的影子。
王德順抱頭痛哭。
“哈哈哈哈,懦弱的支呐人,軍人是不配哭泣的,看你那失敗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笑了。”忽然旁邊響起了刺耳而又尖銳的生硬的中文發音。
是剛才的倭寇的軍官,他身邊跟著不下十個身穿倭寇軍裝,手持三八大蓋式長槍,上麵有著明晃晃的刺刀的倭寇軍人!
他們站在陣地的前方,將王德順團團圍住。
“哈哈哈哈,支呐懦夫!像你們這樣隻知道哭泣的懦夫,是不會戰勝我們大天皇帝國的!哈哈哈哈,正好,閑的無趣,就讓我戲耍你一番。”倭寇軍人嘴裏像是咬著東西,嘴裏發出生硬的中文發音。
“哈哈哈,田中大佐,還是你懂得生活。”旁邊傳來屋裏哇啦的倭寇語的奉承。
田中大佐這時從身上拿下佩刀,嘿嘿一笑,刷拉一聲,從刀鞘之中抽出軍刀,刀刃斜指住王德順,泛著夕陽的光,竟然如血一般鮮紅!
上麵本就沾滿鮮血,我們同胞的鮮血!
“哈哈哈哈,好久沒有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事啦。”田中大佐舔舔嘴唇,生硬的說道。
為什麼一直說中文,他就是要跪在地上的王德順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
心狠手辣到極致的倭寇軍人。
“小倭寇雜毛,老子是不會低頭的,你盡管來!呸!”王德順站起來,怒視著田中大佐醜陋的臉,一口吐沫吐在了田中大佐的軍靴上。
“你這低能的支呐人!支呐人!”田中大佐竟然遭到了一個來自降服的俘虜的挑釁,氣急敗壞的大叫,一刀向王德順砍去。
“斯拉!”一聲,王德順的胸前連衣服帶皮肉被一刀切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下刀的角度和力道很有講究,剛好可以傷及皮肉而不傷及生命,顯然下刀得人就是想折磨王德順。
“哈哈哈哈,支呐人,懦夫,這隻是第一刀,後麵還有很多時間,我們慢慢玩。”田中大佐甩了甩刀身,獰笑的道。
“小雜種!老子跟你拚了!”王德順憤怒的撲向了田中大佐,手上拿著一把早就藏好的匕首。
“八格牙路!”一個身穿倭寇軍裝的倭寇軍人,探出手裏的刺刀,一刀紮在了王德順的大腿側麵,王德順跪倒在地,但是手裏還在緊緊地握著刀。
“哈哈哈哈,愚蠢的支呐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嗎。”田中大佐又揮起軍刀,又是斯拉一聲砍在了王德順的胸口上,兩道駭人的血口子,此時都在流淌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