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遠雖然心下感覺前麵那人十分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卻沒有任何頭緒,加上這林間幽暗不明,視野障礙頗多,一下子也看不分明,不由雙眼一凝,運起靈目之術往前麵那人看去。隻是這乍一看之下,狄遠臉上卻露出古怪之色,前麵那個人似乎也是懷著什麼隱秘的事物,身上所著也是黑衣玄袍,而且頭上還戴了一頂黑色笠帽,腳下疾行之間,隱隱露出一股血紅的色彩來。
見到那人如此裝扮,狄遠忖道,“看來這黑衣人大約是專門來監視此間動靜的,如果真的像師傅所說的那般,幾派都在各懷心思,暗地下不知進行著什麼勾當的話,這人應該是星河派派來的家夥,不過我從來沒見過星河派的人,怎麼會突兀的產生這樣的熟悉之感呢?”又想,“既然一下子看不出他的麵貌,那我就追上去,出手試探一二,想來應該能夠識別出這家夥究竟是誰了!”
想罷,腳下急蹬數下,驟然提速往前麵那黑衣人湊過去。
那黑衣人見到狄遠忽然加速,顯然是嚇了一跳,大為張惶,迅速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黑鐵蜈蚣鉤來,持在手上,腳下卻依舊不敢停留,繼續往前奔去。狄遠卻從他這柄鉤子抽出來的時候就看出了蹊蹺,眼睛一眯之間,眼神中頓時閃出一絲厲芒來,口中輕吐兩字,“俞元!”他已經認出來,前麵那人正是當日差點叫狄遠吃了大虧的血煞門弟子俞元。
狄遠不禁怒火中燒,當日他就下定了要將其必殺之心,隻是因為途中解救方少雲而未能成行,卻根本未想到竟然能在這雁州之地再次碰到這家夥,如此一來,他心中暗下決心,這次怎麼都不能在放過這家夥了。當下狄遠數個飛躍翻身,落定在地,便已經越過那俞元,將其攔了下來,然後冷笑著朝其望去。
不過一看之下,狄遠卻心生驚駭,嘀咕道,“不應該啊,怎麼數月不見,這俞元竟然有了引氣七層的修為了?莫非這家夥在其師父周冷鶴死後得了什麼奇遇不成?”
俞元卻也是嘴中暗暗發苦,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他有引起七層這樣看起來了不得的修為,但是卻根本就沒有穩定下來,體內氣息駁雜紛亂,施展起來頗有掣肘之感。
原來這俞元在周冷鶴追狄遠去了十幾天之後,知道他這師傅應該是凶多吉少了,於是擅自在周冷鶴留下的密室之中翻找起來,他記得這周冷鶴生前有個十分變態的嗜好,那就是喜歡收集一些美麗少女,然後血肉煉製成血精丹,人皮卻留下來撫摸欣賞,但是在這密室之中他卻根本沒找到這些東西,所以暗暗計較思索之下,猛的想起他師父之前經常會在那佛堂之中做些根本與其性情不相符合的念佛祈禱之事,便立馬奔赴那佛堂,仔細查找之下,果真在那佛堂後院的角落中找到一處地下室。
地下室中掛滿了周冷鶴之前收集來的美女人皮,用熏香研製之後,一排排的掛在地下室中,看起來十分陰森可怕,不但如此,連周冷鶴身前煉製的大多數血精丹也在那藥櫃之上整整齊齊的放了十多瓶,也不知道這老兒究竟毒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俞元得了周冷鶴留下的丹藥和秘籍之後,便找了一處隱秘之地,獨自修煉。因為他心中對實力的提升十分殷切,所以每日都服上一粒血精丹來提升修為,不到兩個月便將那些血精丹全數服下,這樣一來,其體內的血色靈力的確大增,修為也跟著到了引起七層,但是臉上卻詭異的出現了腐爛的症狀,變得十分可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畢竟這些血精丹是由人的血肉精血煉製而成,吃得多了,其體內的靈力各有不同,駁雜不堪,令其鬱悶不已。
此刻俞元見到狄遠,心中也是底氣不足,既然當初那周冷鶴都沒能耐得了狄遠,現在隻有一身駁雜靈力的他就更不是對手了,心中不禁破口大罵,“日他仙人板板的公孫雄,老子好心好意來投奔你,你這老小子卻這麼不厚道,不知從哪裏弄來些破蠱蟲爛靈毒,竟然脅迫老子來做著該死的暗哨,這下可好,竟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這裏碰到這小子,真是苦也!”
俞元如此想著,眼中不由煞氣升騰,暗暗咬牙,手中一握那蜈蚣鉤,欺身上前,就施展起那瘋魔鉤法,鉤影閃動,往狄遠肩頭劈來。
狄遠一撇之間瞧見那鉤影急動,藍光汪汪,就知道這蜈蚣鉤形如其名,已然是淬有劇毒,自然不敢空手相接,將那玄鐵重劍往手上一握,架起劍身相迎。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俞元心頭猛地一震,手中拿蜈蚣鉤差點就要拿捏不住,不由暗暗驚詫,“這小子現在這力氣似乎比數月之前大了數倍之多啊,而且看其修為好像也高了不少,真是妖孽啊!”如此想著,手下不禁更加謹慎,瘋魔鉤法舞得飛快,幾乎潑水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