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刺篇(大結局)(1 / 3)

可偏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從天而降三十萬鐵戟兵馬,生生將蒙軍的侵略步伐攔截,一路對抗,十五日後,終於將蒙兵驅逐於柏州之外,雖說曲州終究淪陷了,連帶周家軍也成了甕中之鱉,但到底京城的危機算是暫時解決了。

有人說這三十萬兵馬從未見過,隻知個個都是精兵良將,與那些有蒼狼之稱的蒙古人比,武力值竟不相伯仲,誰都知道中原的兵馬不如蒙軍驍勇,可那三十萬大軍,卻個個與之抗衡,不落下風。

這樣精銳的軍隊,到底是哪裏冒出來了?

有人看出了那領兵主帥,竟是邊境副將白致遠的三子,白斂,而其餘三位副帥,一位是前朝****魏康寧的二子,魏立人,一位是曾獲征北大將軍殊榮,卻因得罪權貴,而被滿門抄斬的於將軍之子,於元衛。最後一位,是先帝摯友,江南第一商,步老爺家的……三閨女,步雪音。

這樣的組合,除了那位白斂大人在青年一輩中,名聲頗大,另外三位可說是聽都沒聽過,可盡管如此,三人還是各領十萬兵馬,在主帥的英明領導下,將蒙軍擊退。

實在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的是百姓,朝中,卻因這樣從天而降的三十萬人,而鬧得熱火朝天。

不少官員見危機解除,立刻盤算著怎麼以齊安之錯,怪責方王,又怎麼以白斂擅自率兵出戰,未經正規程序為由,彈劾他。

這一疊疊的奏章剛送上去,外頭又傳來消息,那三十萬人,花了五天,救出了困獸之鬥的周家軍,以周家軍與十萬莫名兵馬,抵禦蒙軍再次攻擊,而白斂就卻率領另外二十萬兵馬,反殺回了京城。

這消息一出,眾人登時焦躁不安,別說奏折了,不少怕死的官員,直接衝到後宮,要求見皇上了。

太後穩坐長樂宮中,聽著外麵的風風雨雨,卻是冷笑一聲,“莫名兵馬,莫民兵馬?哼,那定就是先帝耗盡一生所存的暗部,隻是不想這些人竟被白斂所用,白斂又是皇上的心腹,那三十萬暗部,最終還是落到了皇上手裏,哀家不甘,不甘。”說著,胸前起伏,十指硬生生摳進椅手之內。

安姑姑卻搖頭道:“娘娘,奴婢這幾日打聽,皇上也是心急如焚,想來那人,不是皇上的。”

“什麼?”太後立即仰頭,臉色又是一變,“糟了,不是皇上的人,那莫非白斂真要造.反,忠勇王那邊的兵馬何時能趕到?”

安姑姑籌措一下,才說:“水……水夫人不見了,忠勇王日日在找水夫人,根本沒管這朝堂之事。”

太後鳳眸一瞪,“東方卓瘋了?區區一個女人,就是死了也不可惜,他竟為了一個女人,棄國家與不顧,你立刻去找他,就說帶哀家的命,讓他立刻召東南兵馬而來抵禦白斂,不得拖延。”

見太後真的氣急了,安姑姑不敢耽擱,立刻跑了出去。

她一走,瑤彤也進了房間,方才在門外她將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那位水夫人她沒見過,但卻聽說過,而且前兩日她出宮去看如妃,看到如妃的宅邸裏,多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傾豔才絕,仙姿玉色,眉目如畫,莫非……就是那傳言中的水夫人?

可水夫人怎會與如妃在一起,當時她因為趕著回宮,也沒多問,這會想起來,莫非又是浣兒做的?

國家動亂,白斂以掃蕩之勢馳騁而來,轉瞬已經兵臨城下。

對於這種變故,京城百姓固然惶恐,可發現這些人並未濫殺.無辜,這才鬆了口氣……

百姓淡定了下來,卻不想宮中的幾位大人物也淡定了。

雲浣守在東方瑾身邊,她的態度依然如斯,盡管外頭已經亂上天了,可她還是很冷然,可是不知為何,隨著亂軍到來,東方瑾竟然也這般冷然……

除此之外,她還知道方王那邊也沒動靜,三皇子那什麼事都沒發生,就是景王,也除了連著幾日天天往太後長樂宮跑之外,沒有半分別的動作。

方王的勢力被架空在曲州了,他不動隻說是沒兵可動,三皇子收攬齊安,齊安已經被鎮.壓,如此他也無力可施。東方瑾的七萬暗部出動後,被蒙軍收了,也算是江郎才盡。那麼景王呢?景王難道不該反抗一下嗎?

皇宮中,人心惶惶,反而這幾位像沒事人似的,憋了很久,雲浣終究憋不住了,“皇上,您不擔心嗎?”

東方瑾看她一眼,冷冷一笑,“白斂早已有了這份心,現在擔心還有什麼用?”

就算沒用,也不至於這麼冷靜吧,你可是皇帝,好歹有點責任心吧。

東方瑾看她那副不認同的表情,頓了頓,又說:“大局已定,隻等白斂破城而入,到時候,決定權在他手上,而不是我反抗就有用的了。”

“要不……我們跑吧。”她提議。

東方瑾一笑,“跑?你可知方王、景王、三皇子。與這皇宮萬千宮人為何都不跑?”

她搖頭。

“因為他們都篤定了,白斂不會傷這宮人任何一人的性命,甚至連忠勇王都不著急,除了太後,你看還有誰擔心了?”

雲浣楞然,竟是因為這樣,白斂深得民心,誰都不相信他會是叛臣賊黨,盡管他真的這麼做了,可不到最後一刻,大家還是信任他。

想到白斂,就想到那日陵墓內的對話,她臉色猛地沉了下來……那日後她沒有問喬子淵,隻是偷偷帶走了顧不顏,將她安置在如妃那兒,但隨著邊境戰役爆.發,白斂領軍鎮.壓後,喬子淵似乎也知道了什麼,所以他帶著徒弟一聲不響的走了。

東方瑾說得對,誰有權利,誰就是最後做主的那人,現在那做主之人就是白斂,可到結局時,那做主之人又會是誰呢?

這個答案,很快就來了,就在三天後。

這或許是古往今來,最成功的一次奪宮大戰,因為從頭至尾,宮中竟然沒死一個人,宮人們膽怯的躲起來,步軍雖然有抵抗,但三兩下就被製服了,製服後也沒殺他們,隻是綁起來丟一邊,然後穿著盔甲的士兵搜掠了所有宮室,將一幹人等帶到了金鑾殿內,除此之外,還有人奔走京中要官府邸,將三品以上的官員也帶到了金鑾殿。

東方瑾依舊坐在龍椅之上,即便已經是甕中之鱉,他還是保持著那份君王的氣度。皇後瑟縮在太後、太妃身後,一眾嬪妃更是嗚咽哭泣,官員們全被扔在一邊,抱成一團。

忠勇王氣宇軒王的站在殿下首位,旁邊方王,其次是三皇子,而景王,正攙扶著太後右側,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看向門外。

這場侵略不止攻擊方不傷人命,就連抵抗方像也是俯首認栽,一副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

白斂慢慢走進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殿外早被重重包圍。

靜謐的大殿內,隱隱的抽泣聲外,突然爆出一聲冷笑,眾人目光一轉,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太後。

雲梓勾起唇角,涼薄的音色淡淡飄出,“走狗也有爬到主人頭上的一天……”說完,斜斜的睨了白斂一眼,再將惡狠的目光投向忠勇王。

忠勇王卻像沒看到一般,隻雙目緊緊的鎖著皇上身邊的雲浣,眼底湧出一股酸澀,那日她帶走顧不顏,他就在門外,聽到她與顧不顏說的一切,那些顧不顏縱然已經忘了,他卻記得曆曆在目。

當年,他被她所救,之後,他嫉妒東方凜,最後他與雲梓合謀,離間她與東方凜感情,包括那些偽造的,所謂“岱欽的親筆書信”……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夜喜殿外的煙花是多麼刺目,她在殿內的慘叫是多麼恐怖,那刻他哭了,後悔了,卻來不及了。

原來,她真的還能回來,既然如此,欠了什麼,就該還什麼吧。

太後冰涼的諷刺剛剛說完,白斂身後那盔甲女人突然上前,清亮的鳳眸裏閃過一絲憤恨,一揚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太後臉上。

“他也是你能說的嗎?不知死活。”那女人狠狠的說。

雲浣心頭一動,看了那女人一眼,視線又投向白斂,白斂卻沒看她,隻對著那女人斥了一句,“雪音,不可胡來。”

步雪音哼了一聲,剛要回頭,就聽雲梓又冒出一句,“哀家說錯了嗎?養不熟的惡狗,反嗜一口……”

話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扇過去,步雪音滿臉冷然,“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你是當真看不清情況了。”說著,一掌,一掌,又一掌,連著三掌,扇得太後唇角都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