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太白金星去傳旨,眾神依然對孔雀公主思凡下界一事爭執不下。天上自從太公薑子牙封神之後,位列仙班的神仙眾多,觀點各不相同,最後爭來爭去歸結為兩大派:一是嚴懲孔雀公主的一派,認為孔雀公主思凡下界、盜走斬天劍、試圖危害人間君王,實乃十惡不赦的大罪,理應推出南天門斬首,以顯示天庭的威嚴;另一派認為孔雀公主一向遵守天規,偶然下凡一次,不是大過失,可以稍作懲戒,以顯示玉帝的仁慈。
最後,玉帝見眾神爭吵不休、爭執不下,拍案而起,大聲說:“好啦!都別吵了。這不是凡間的菜市場,這是天庭。你看看你們都成什麼了,一個個的都快成了罵街的潑婦了。鑒於孔雀公主一向謹小慎微、遵守天規、從沒有犯過天條,朕從輕發落:孔雀公主雖然犯有私自下凡、盜走斬天劍、試圖謀害人間君主等罪,但罪不至死。朕思前想後、考慮再三,決定罰孔雀公主麵壁三年。退朝!”玉帝說完,拂袖而去。
玉帝旨意已下,傳旨官奉命來天牢傳旨。孔雀公主聽完聖旨,不但沒有接旨,反而把天牢門一關,大聲說:“本公主不接旨,也不想出去。為什麼司馬炎射傷本仙、褻瀆神靈,玉帝不治罪於他,反而罰我麵壁思過三年呢?本仙不服!本仙要見王母娘娘!本仙要告訴王母娘娘所有的事實真相。”
傳旨官隻得返回淩霄寶殿。
“回稟陛下,孔雀公主不願意出天牢。”
“為什麼?”
“她說:‘為什麼司馬炎射傷本仙、褻瀆神靈,玉帝不治罪於他,反而罰我麵壁思過三年呢?本仙不服!本仙要見王母娘娘!本仙要告訴王母娘娘所有的事實真相。’”
“她真的說要見王母娘娘?”
“是的。”
“不行!見王母娘娘絕對不準。朕不準!”玉帝考慮了片刻,說:“傳旨官,命你再去給朕傳旨:麵壁思過三年,就是回府反思一下自己的過錯,沒有禁足的意思。”
傳旨官隻得再次返回天牢,把玉帝的意思傳達給了孔雀公主。孔雀公主心想:“既然不禁足,那跟沒麵壁思過也沒有什麼區別。隻要不禁足,我還是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想找那司馬小兒麻煩就找……”想到這兒,孔雀公主才出了天牢,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這孔雀公主回到府邸,說是麵壁思過,卻也沒有半點兒天兵天將管束,反而跟往常一樣無拘無束。人閑了,尚且生事,況且神仙。這孔雀公主是神仙,本就一心想報仇。在府邸,她連半盞茶的工夫都沒坐住,就想從後門溜出去了。恰在這時,有個仙女侍從走了進來,雙手還托著一個盤子,盤子裏還放著一件寶物。這件寶物遠看光芒四射,近看晶瑩剔透,上麵鑲嵌著八件寶物分別是如意珠、定風珠、避塵珠、夜明珠、紅瑪瑙、紫珊瑚、玉翡翠、藍水晶,像碗不是碗,它比玉碗小;像杯不是杯,它比杯兒大;故喚作八寶琉璃樽。
“公主,外麵有個總是低著頭的神仙送來一件寶物,問您收不收?”
孔雀公主一看是件八寶琉璃樽,已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桌子上拿起一個七彩金絲球,交給了仙女侍從,說:“八寶琉璃樽留下,這個給他,他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這邊仙女侍從剛從前門出去,那邊孔雀公主便從後門溜了出去。原來這孔雀公主是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神仙,此次出來主要是為了報恩。隻見她離了天庭,來到了一座山前,祭出了一麵旗。隻見山前山後、草叢、林中、家家戶戶、院院落落、大街小巷的鳥兒一起向這兒飛來。眨眼工夫,已經是山前山後、樹上樹下、地上、山上、草上、石頭上,落滿了各式各樣、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鳥兒。
領頭的是一隻蒼鷹,落下空地,搖身一變,變作一個英俊的少年郎,來到孔雀公主麵前,畢恭畢敬地說:“不知道大王召喚我們來做什麼?”
“鷹妖,本宮問你:洛陽一帶,誰的消息最靈通?”
“洛陽一帶消息最靈通的,當屬燕子和麻雀了。”
“燕子和麻雀何在?”
隻見天空中,一隻燕子盤旋了一圈,搖身一變,變做個美麗小姐,落在空地上。同時,群鳥之中,一隻鳥兒撲騰著臃腫的翅膀,略遲一些,落在空地上,搖身一變,變做個胖乎乎的姑娘。兩妖一起向前,恭敬地跪下,回道:“靈燕!”
“麻雀!”
“給大王請安!”
孔雀公主伸手一抬,說:“起來吧!不必多禮,今我命你們速去查一件事情。”
“大王請吩咐。”
孔雀公主將自己的遭遇一說,群鳥聽後,大怒,一個個大罵那司馬炎該死,不配做人間的皇帝。
“靈燕和麻雀聽令:本宮令你們速去查清恩公的下落,並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遵命!”
靈燕領命,向後轉身,輕輕一跳,現出原形,朝著洛陽方向飛去。麻雀稍笨,向後轉身,張開雙臂,撲騰了幾下,現出原形,也飛走了。
孔雀公主又問:“洛陽一帶,群鳥之中晚上誰職守?”
鷹妖如實回答:“當屬蝙蝠和蚊子啦!”
“蝙蝠和蚊子何在?”
“大王,白天他們都在睡覺,趕不過來。”
“趕不過來,沒關係。傳我命令:本宮在洛陽有難,這兩個妖孽居然沒有及時出手相救,著實可恨;從此以後,命蚊子每天晚上都要去吸食司馬炎的血,命蝙蝠每天都必須忙個不停地去吃蚊子,以示懲罰。”
“遵命!”
孔雀公主想了想,說:“既然玉帝不治那狗皇帝的罪,本公主就要加快他的江山的敗亡。群鳥之中,誰願意學那狐狸精變化成蘇妲己敗壞成湯江山的先例去敗壞司馬氏的江山?將來,本宮定助他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這時群鳥都願意去,都想掙這個機會。孔雀公主看了看群鳥,個個都長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隻有一個烏鴉精,長得又黑、又矮、又醜,忍不住問道:“烏鴉啊!你說你長得又黑、又矮、又醜,怎麼能迷惑皇帝呢?”
“大王,您有所不知,這司馬炎有個兒子叫做司馬衷,據說頭腦不太靈活,我去了就是為了迷惑他的;再說,凡是都有定數,這司馬炎是開國皇帝,想必有些本事,但是他的兒子可就不一定了。”
孔雀公主一聽這話,心想:“早就聽說,這司馬炎是玉帝親自拍板內定的開國之君,想必一下子也敗不完他的江山,不如從他的子孫後代開始敗起。”孔雀公主這麼一想,覺得烏鴉說得很有道理,當即決定派烏鴉完成這樣任務。“烏鴉精聽令:命你速去人間尋一個合適的肉身,務必嫁入司馬家,盡快敗完司馬氏的江山。”
烏鴉精一聽孔雀公主把任務交給她,高興地連忙三拜九叩,謝恩退去。
工夫不大,靈燕和麻雀就飛回來了。靈燕,依舊在天空盤旋一圈,落地變成人形,來到孔雀公主麵前,回稟事情的偵查情況。孔雀公主不聽則罷,一聽氣得牙根都咯咯作響。原來,那武皇帝司馬炎在祭天完後,還念念不忘張平之事,命禁衛親軍,抄了葛平的家,株連了葛平的九族。好在自古忠良不會絕後,這葛平有一懷有身孕的小妾,名喚張氏,回家省親,聽說葛家遭此滅頂之災,僥幸躲過一劫,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