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於頭說這話,我立刻鬆懈了下來,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向他:“什麼?你說鬼看不見解屍鋪子的門?”
老於頭點了點頭:“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事嗎?別說是解屍鋪子,就連捉鬼鋪子他們也看不見,別忘記了,我們可是道士,道士的家裏要是被鬼魂闖了進來,說出去不被同行笑掉大牙就怪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坐在了地上,不過我這轉念一想不對勁啊,那何飛的車子怎麼辦?
老於頭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擔憂,連忙說道:“沒事的,何飛車子上的鬼魂出不來,除非鏡子碎裂了,那麼何飛這些年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費了。”
鏡子?我立刻衝著老於頭問道:“是不是車上被朱砂全部塗滿的鏡子,還可以看清別的人?”
老於頭疑惑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見過他車子上的鬼……”
老於頭哦了一聲,便輕輕的說道:“小夥子,看來你即將要接替何飛的班了。”
“嗯?”
我完全不知道老於頭說這話是啥意思,好奇的看向老於頭。
老於頭坐在了我的身邊雲淡風輕的說道:“因為你跟何飛一樣,都是中了鬼怨的人。”
什麼?
我完全不敢相信老於頭說的話!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何飛那麼厲害竟然也跟我一樣,中了鬼怨?
“怎麼可能,於叔你是不是在逗我。”
老於頭陡然的逼近了我的五官:“我這把老骨頭至於在逗你?我告訴你,何飛是我的第一個弟子,如果不是因為何飛,我早就入山升仙去了,我徘徊在人世這麼久,就是心中有一心願未了,就是何飛。”
我看著老於頭意味深長的雙眼,知道他想給我講他的故事了,我靜靜的在一旁認真的聽著,老於頭背著手繼續給我講道:“十年前,何飛還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我就收了他做徒弟,但是禍端也是從那次而起的,我這些年來,一直在追擊一個惡鬼,因為我的失誤,讓他從道觀之中跑了出來,沒想到追擊的途中認識了何飛,何飛中了鬼怨也是因為那次替我擋了一下,不然躺在這裏的,現在就是我了。”
老於頭說著朝何飛躺著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後呢?最後那隻惡鬼抓到了嗎?”
老於頭笑的特別的悲涼:“惡鬼抓到了,但是它怨氣的根源我解不開,也不知道來自哪裏,所以每年即將到他的忌日,何飛就會受到他鬼怨的反噬,不過說來奇怪,這鬼怨已經幾年沒有反噬過了,今年卻又出現了!”
“這是為什麼?”
老於頭搖了搖頭:“這個情況我是第一次遇見,老頭我也不知道。”
這……
我看著老於頭突然覺得他有太多的秘密,既然是師徒為什麼要表現的跟何飛壓根不認識一般?
並且兩個人都是以兄弟相稱,離的這麼近,兩個人都常年不見一次麵?
老於頭似乎看出來了我的疑惑,沒等我問,便繼續給我講著他跟何飛之間的故事。
“道家傳承一般不會傳授給外人,好在何飛這小子命格跟我不相衝,我也曾為他跟自己卜了一卦,命中注定他何飛就要當我老於頭的徒弟。你知道何飛為什麼老是穿著白襯衫嗎?那白襯衫上就是粘連著他的命脈,我用盡我餘生所展的續命繩,幫他縫製了這件衣服,可是卻也快要到頭了,十年,這是我這個糟老頭子唯一能送給他的東西。”
這……
我立刻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續命繩,那天的老於頭跟何飛的對話就在我的耳邊回蕩。
我突然間可以理解的了老於頭為什麼一直讓何飛想好了,剩下的續命繩究竟給不給我用,原來他也是靠著續命繩活著的人啊。
“我剛開始也想不通,何飛為什麼要救你。”老於頭苦笑著說道。
其實不僅老於頭想不通,我更是想不通,我跟何飛沒有多大的交情,他隻不過說我身上有他要的東西罷了。
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我根本都不清楚。
老於頭繼續說道,話語裏已經有了一點哽咽:“何飛說,他這十年是怎麼過的,自己清楚,惡鬼已經死了,他根本找不到一點關於惡鬼的線索,直至遇見了你,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從前,每日奔赴在生死邊緣,跟鬼魂鬥智鬥勇,他現在可以靠著渡鬼活下去,而你卻不能,你沒有法術,沒有他那麼好命,他心子軟,非要讓我幫你係上最後的續命繩。”
老於頭說完,便自己朝著何飛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看見老於頭轉身時,背影的蒼涼,本身就佝僂的身軀,目光之中的難以取舍讓我心裏特別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