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霞
苔絲一直認為自己的命不好,因為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年幼的她自小便與父親相依為命。可在苔絲的印象中,父親幾乎沒有關心過她,他整日忙於工作,即使回到家,也多半是沉浸於酒精中。一年多以前,她與父親狠狠地吵了一架,她還清楚記得最後對父親說的話是“我恨你”,然後從家裏搬了出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和父親聯係過。
今天一早,一個名叫瑪麗的護士給苔絲打來了電話:“苔絲小姐嗎?我是醫院的護士,負責看護你的父親。”苔絲急切地問:“他怎麼了?”“他昨天晚上突然心髒病發作,住進了醫院,他的情況不是很好,你最好能來一趟。”苔絲感覺自己的眼淚簌簌而下,她用近似於懇求的聲音問道:“他有生命危險嗎?你們會救他的,對吧?”“現在的情況還好。”瑪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比較平和。“你不能讓他死,求求你們救救他!”苔絲抽泣著哀求道,“我現在馬上就去,30分鍾之內肯定趕到。”說著,掛斷了電話。
瑪麗不禁想起了幾年前自己的父親去世時的情景,黯然神傷。但她馬上從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她沒有忘記502病房還有一位奄奄一息的父親等待著女兒來見最後一麵,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病房。苔絲的父親閉著眼,似乎睡著了。瑪麗摸了摸他的脈搏,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瑪麗大聲呼喊著苔絲的父親,可床上的病人沒有絲毫生還的氣息。
瑪麗衝出房門去找醫生和護士進行最後的搶救,然而心髒監視器上,卻沒有任何心髒跳動的顯示。醫生宣布放棄搶救,關掉心髒監視器後魚貫而出。瑪麗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大聲喊:“苔絲就快趕到了,你醒過來啊!”這時,瑪麗發現病人的手臂似乎動了一動。
同一時間,苔絲衝進了房間,她幾乎是衝到病床前,跪在父親的麵前,放聲大哭,她抽泣地說:“爸爸,請你原諒我,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我一直那麼愛你。”這時,奇跡真的出現了,苔絲的父親竟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緩緩地說:“孩子,我終於等到你來了,我也從來沒有怨過你,我知道你愛我,我懇請你原諒我的過失,相信我也一樣愛著你,你是我生命的延續,你的愛會永遠留在我心裏。”說完,便溘然而逝。苔絲已經泣不成聲。瑪麗的手也在顫抖,卻抑製住自己的激動,將苔絲扶去休息。她知道雖然無法挽回苔絲父親的生命,但這次最後的相見,卻將愛永遠地留在了他們的心裏。
愛是時空所無法割斷的,血緣之親更是外界所奈何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