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多事最是秋,陰陽分流預禍起?
“哎呀,”孫徹一拳打在六隻墨臂結成的大網上,身上金色渙然一褪,一陣脫力下,終於摔落河中。見他順流浮在河麵,喘著粗氣恨恨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大也忒得賴皮,隻守不攻,太也沒勁。”
“嘿嘿”一笑,朱溪借著竹枝蕩到岸邊,看了眼狼狽的孫徹,卻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激鬥的兩人。
“吟”然一聲破空,突兀在靜寂的竹林裏,卻給這方戰鬥劃上一個句點。悠揚笛聲戛然而止,兀自空中的竹葉也似風停無依、緩緩落下。眾人透過漫天落葉望去,謝洵正斜著腦袋、盯著自己的左肩發愣,卻是左肩貼著領口處的衣衫被拉開了一道小口子。反觀翟蓮,抬在胸前的手中流光淡淡,卻是擒著一枚竹葉。見此,眾人心下已是了然,翟蓮雖是牛刀初始,此戰,卻是勝了一籌。
歎了口氣,謝洵苦笑道:“多謝小師叔手下留情,洵輸了。”
“該說手下留情的卻是我呢,先前為你笛聲迷惑,洵若趁我不備出手,蓮哪有還手餘地?你我明言切磋,點到為止,何談勝負?”不想,翟蓮並不以此為勝,反倒三言兩語將勝負撇了開去。此舉頗得眾人好感,原先輩分致使的隔閡也都散了去,翟蓮方始真正地走入了這個圈子。
“輸贏算個什麼?這次老大仗著遁術躲閃,僥幸勝過我,下回我非打得他連還手餘地都沒有。”孫徹乏力地爬上岸來,擼了一把濕淋淋的臉麵,瞪著朱溪卻是仍不服氣。
“哈哈哈,孫木頭隻會用蠻力,臭脾氣再不改改,這輩子也隻有輸的份哩。”謝靈朝他扮了個鬼臉,不肯放過任何擠兌的機會。
“孫木頭話雖不好聽,理卻不粗。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輸一次若能知曉敵我優劣利弊,下回可不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了眼憋悶不已的孫徹,朱溪摸著烏金腦袋,像是自言自語道,“孫子他老人家是這麼說的吧?”
聽他說起老祖宗,孫徹不禁一陣自豪,點了點頭,暗道:可不能再給老祖宗丟臉,下回真要戒一戒這急性子。
“剛才那道龍吟和我們進來時候聽到的一模一樣,蓮哥哥,那是大爺爺新創的本事嗎?”扯了扯翟蓮衣袖,牧秋興奮地指了指那柄長劍。
“方才我分明感受到一絲金鐵元陽,這是我兵家的基本手段呢。”孫徹抖了抖鼻子,仿佛真是嗅到了金鐵元陽一般,最後卻是皺了下眉,喃喃道,“奇怪……”
“不對,”似乎想通了什麼,朱溪陡然將他打斷道。意識到聲音高了些許,才幹咳一聲,接下去道,“兵縱之術與通玄神兵都是借引五行元陽,雖然小師叔借了長劍元陽,用的卻是通玄神兵。不過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有一道青木元陽夾雜其中。而後青木元陽脫出長劍,快比閃電,叫人躲閃不及,這才是真真的威力所在!”
“溪哥兒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門道。不瞞你說,由於元陰所限,我如今能提起的陰元稀少,於是突發奇想便用這兵刃借元,用到武學中去。隻是一時未料金木相克,卻生出了如此變化。”翟蓮眼中一亮,連連頷首道。
“原來如此,五行尚有如此妙用,倒是叫人吃驚呢。自古以來無數前輩高才心思奇巧,卻也未能想出如此用法,嘿嘿,有意思!”朱溪抬眉一笑,卻有搖頭嘖嘖,“若非小師叔一身驚人武藝,普通人就是想到此節,也使不出其中威力來,看來小師叔與我奇門果真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