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前一晃,還未看清兩人動作,隻聞“砰”的一聲巨響,路道中央陡然聚起一股霸道風環,仿佛一張無形大掌,將隔著百米的幾人吹得一陣踉蹌。想要抬首捕捉,卻連眼睛也睜不大開。
數不清的落葉迎麵而來,拍打在幾人護住臉麵的雙臂,叫人好不生疼。最後一個踏上台階的曹延更是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驚歎之餘暗呼一聲好險。此番交鋒雖隻一合,與當日試煉卻不可同日而語,叫曹延亦不禁咋舌。更慶幸當時三長老未有拿出真本事來,若非如此,不說旁人,論自己卻是萬難通過的。
二老交鋒僅在眨眼之間,弄出來的動靜卻是久久不得平息。待得銀光消散、赤芒褪去,但見吸引了所有目光的兩老雙拳緊緊相貼,二老交換過一個眼神,卻是各自仰麵大笑,並肩朝著會賓樓方向行去。隨著二老久別重逢的一次驚人對拳,先前長孫鈺惹出來的事體已然一筆帶過,誰也不再提起。
“老兒,雖說‘陰陽分流’致使六儀實力損失不少,但你這兩兒子都已能獨當一麵,幾個小輩……也能耐得很,重建陰陽流並非難事,何須借助我九宮之力啊?嘿,甚至不惜連萬象陣壁都拿了出來。唔,我說今日來接應的都是你長孫家人,莫不是那許家……”大掌一拍那薄瘦肩膀,三長老隨意開起了玩笑,然而話到最後卻是戛然而止,語氣也不禁嚴肅了起來。
輕咳一聲將三長老言語打斷,提到許家,長孫狄的臉色竟是些許難看,似乎頗為無奈。歎了口氣,長孫狄不由壓低了些許聲音道:“此事待會你我再詳談不遲,對了,岑老哥如今可還精神?”
“大哥自然好得很,嘿,比老夫還要硬朗呢。怎得,你老兒可是盼著他早點歸西,而後你便能爭那‘奇門第一人’的名頭了?”三長老將他白了一眼,沒好氣地調笑道。
“你這老鬼真真口沒遮攔。唉,你又不是不知,老夫平生隻服兩人,第一個便是他岑樓老哥了,他若是說一句話,老夫便是兩肋插刀,也為他做得的。”說起岑樓,饒是貴為一門之主的長孫狄也是連連頷首,敬佩不已。
“恩,這話到是中聽。那第二人便是老夫了?”
“呸,你牧老鬼雖然本事不小,也未必能勝過我赤鬼之威。至於嗜酒懶惰更是不可取,要讓老夫服氣,那可是差了丁點。要說這第二人,自然得數三奇那位樓主了,隻是這老兒人如其名,墨規墨規,墨守陳規,迂腐的緊。真要說來,比起岑老哥,我也得巴望著這老鬼先死啊。”兩人雖都年過半百,卻都一口一句生死,絲毫不作避諱,足可見其豁達與無話不談的深厚情誼。
“嘿嘿,你要這麼說,老夫我倒也心服口服。”搖了搖頭,想起那位三奇門的樓主,自負如三長老也是自歎弗如。
從鬥技到鬥嘴,隻叫身後小輩膛目結舌。看著始作俑者的兩人若無其事地並肩談笑,眾人顧不得些許狼狽,快步跟著進了會賓樓內。
待眾人依次坐定,長孫駿便將小妹搗亂、朱溪仍然困在陣中的事體稟報了長孫狄,後者亦是一陣詫異,看了眼三長老身後,果然不足五人之數。轉首在那倨傲壯漢身上微一停留,卻又搖了搖頭,對著那儒雅中年吩咐道:“老二,你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