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禿發老者喚作墨樸,乃是三奇門中一大怪才,雖是天性癡傻,然而其機關術的造詣卻是緊追墨規,便是好鬥如三長老,對他的本事也極為佩服。眾人見他不信,也隻能無奈搖頭,卻是沒人去說他一句。
“說真的,就是老夫也不願相信,九州八族竟有這等厲害的人物。老夫雖不曾與西王母謀麵,但想來她既是昆侖之長,繼承著最古老的術法,絕對不在你我之下。若是真的,那人來從何處,莫非蚩尤再世?”墨規雖是冷漠,對那墨樸卻似極為關心,拍了拍他後背,總算將他安撫下來,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墨樸見他讚同自己,更是咧嘴一笑,拍手連稱“對極”。
“你老兒是怕從第二跌到第三吧?”三長老喜言好事,哪裏肯放過對墨規的譏笑。
“放屁,多年未曾較技,如今指不定誰人更勝一籌呢,何況那不知是人是鬼的黑衣人?”墨規向來自負,誰也不曾服過,被三長老一句玩笑便激地瞪眼拍桌,與往日寡言卻是大相徑庭。
“姑且不論那人是否如傳說般厲害,他們既然目標直指‘黃龍印’,莫非想將元央妖獸釋放出來,這麼做又有何好處?岑老哥,以你之見,該當如何?”早已習慣了兩人的言語相譏,長孫狄也懶得去做和事老,幹脆撇開二人同岑樓商量了起來。
“老夫設想,這天下殺戮致使的怨氣正是那‘黃龍印’之克星,那八王便是當今禍首,可謂承載了萬千性命,若讓八人戰死留憾,必能湊集無窮怨氣,那人口中的‘八煞’便也呼之欲出了。
“唉!或許連那些人也不知道,才出洛陽行至豫州境內的東海王昨日裏竟已在憂急中病死,如此即使得了其首,‘八煞’怕也不成了。隻是梁國這一趟還是得走的,一來阻止彼等再造殺戮,二來也可拖延些許,為我等下一步行動。”
“拖延時間?”
“正是,那些人既然對‘黃龍印’極為重視,昆侖陽脈必然重守,相反要取東海王首卻並不難。老夫以為,欲使積攢到更多的怨氣,必然是與謀害前麵七位王爺一般,挑撥兵變,死傷愈重,取得的王首怨氣便要更甚。”
墨規停下了爭吵,顯然也把岑樓的話聽到了耳裏,微微頷首道:“如此看來,豫州方向最有可能與其衝突的,必是石勒了。並且,他們無需勞師動眾,依老夫之見,更多的還是守株待兔。”
“不管怎樣,就讓老夫來走這一遭吧,哼,既然許煥在這其中,想來老夫門下那十四人亦脫不了幹係!”
遏住了長孫狄攢起的拳頭,岑樓打斷道:“先不急,尚有一處更加需要你二位坐鎮呢。”
“哦,卻是何處?”
“樓蘭,”岑樓將手指劃向桌上地圖的一處,淡淡吐出兩字,打量著眾人臉上的詫異,卻自撫須道,“原本老夫也奇怪,為何自昆侖而來的異獸,竟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並冀兩州。後來,從那漢子口中才得知,那樓蘭之下竟有一條千裏龍腸,而另一個出口便在那太行山中。”
“長老的意思是,我三家齊聚那樓蘭,如若不能阻止‘黃龍印’破,也可提前擺下機關陣法擋住妖獸,這便是長老口中的拖延時間所為之事了?”朱鼐心思縝密,多少已猜出了岑樓想法。
點了點頭,岑樓環顧一圈,當下將盤算好的計劃道來:“沒錯,我等尚且不知敵人全部手段,就算能護得東海王全屍,隻是時隔三月仍不見彼等動手,雖說可能是在等待一個契機,卻難保對方沒有別的辦法破開封印。
“那漢子醒得晚,失態緊急,等不到各位到來,老夫這幾日也就私自擬了個對策,大夥兒看看如何......我等且分作三路,第一路由我與三弟一道,帶領善戰者前往昆侖,若不能阻止對方,便是拖延一陣也好;第二路由二位陣法、機關的大能,帶領多數門人,在樓蘭舊城之上築建陣法及機關城,做好抵禦之備;最後一路,由墨樸老弟與輔老弟、角木蛟帶同七星,火速前往豫州,盡可能地襄助我二弟拖延時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