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為之?”三長老老眼一瞪,仿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岑樓,粗聲高呼道。
墨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搶在岑樓前頭道:“雷老頭你真以為此事就這般簡單?若然那黑衣人當真那麼厲害,西王母都不是他對手,你可不想想,為何獨獨走脫了那漢子一人?”
墨規話沒說透,但是誰也不笨,哪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三長老雖是嗤之以鼻,聲音卻已弱了幾分:“那漢子不也重傷,差點就救不回來麼?”
“老頑固!”搖了搖頭,墨規出了奇的卻不與他分辨。倒是長孫狄與岑樓對望一眼,接口道,“‘八煞’勢在必得,偏偏又將消息暗露,分明是想誘使我等分心,好無暇顧及他昆侖動作。可見這夥人謀劃已久,早已有了完全之策,不論我等如何幹預,東海王亦是難逃此劫的。”
“這最大的變數卻是,他們如何也沒想到,那漢子竟然知曉龍腸之秘。嘿嘿,看來老天亦是偏幫我三家的。”墨規指了指屋梁,補充道。
“哼!原來你們早有默契,既如此為何還讓七星前往豫州?”一想到唯獨自己被瞞在鼓裏,三長老憋了一肚子氣,大掌一砸,將侍立身後的靳衝等下了一跳。
“老三莫要著急。老夫如此安排,一則為了阻止這一場兵戈,再則亦是一翻曆練,畢竟日後可不是咱們幾個老家夥的年代了。”岑樓將他弓起的身子按了下去,搖頭一歎。
當下無話,一群人複又把眼投向了桌上那一方地形圖。
隨著羅盤聲的漸止,四周鬼氣陡然躁動,瞬間便把熊晦三人吞噬。鬼氣猙獰,仿佛無數大手向天抓去,遠遠望見,像極了一隻偌大的長尾雀鳥,周身翎羽萬千,盤踞在兩水交彙之處梳妝。數不清的翎羽盡皆倒豎,就像一支支箭簇對準了高空,看上去脾氣不是很好。
“哈哈,好大一隻黑鳥!”飛在前頭的墨樸見有一隻黑色怪鳥攔路,頓感好奇,不由加快了一分。
“不好,那是……朱雀投江陣,墨老頭快停下!”長孫輔身為陰陽門人,豈能不識兵凶陣法,心中叫壞,趕忙抬手阻止。
哪料墨樸童心未泯,好奇心一上來,卻是哪裏將他示警聽進去,竟縱著機關鳥向那陣法上空箭射而去。剛要靠近,但見那鬼氣森森的朱雀翎羽猛然爆發,仿佛刮起了一陣劇烈已極的黑色龍卷,將上空六人狠狠地拉扯下來。墨樸兩手一抽,腳下但覺萬斤巨力,機關鳥仿佛灌了鉛似得沉重,“哎呀”一聲便是栽倒下雲端。
長孫輔與朱溪早有準便,方覺腳下一沉,兩人已是使出了化形之術,朱溪身後三雙四指大手變作老大,仿佛插上了一對墨色翅膀;長孫輔更是周身鬼氣,在腳下聚了一團丈寬黑雲,黑雲不住流竄仿若玄火,暴躁不已。隻是,兩人雖有神通附身,卻已掉入鬼陣範圍,倏忽已是消失了蹤跡。
反觀灰鴉尚未靠近,堪堪停住在朱雀鬼翎外。角木蛟暗呼一聲好險,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翟蓮大步一踏,當空橫越入陣中。見他腳下踩了一道淡藍色遁光,幾步便已趕上墜落的墨樸與曹延,一手一個拽到了手心。
原來通玄神兵借引天下元陽之氣,正是陰氣克星,翟蓮善用水木二氣,此處臨河,分沛水氣正為其助力,這才將那鬼氣抵擋。角木蛟深深望了眼踏空而行的翟蓮,久久,才鬆了一口氣。而後縱著灰鴉後退三丈,淡淡地看著鬼陣,卻沒出手意思。
“快看!那是什麼,小師叔他們為何都掉了下去?”不甘服輸的謝靈時刻盯著前頭六人,生怕被甩得遠了。忽然見有一雙雙鬼手探空、將三隻彩雀拽下雲頭,立時驚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