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小子也來了。”
“師父還有請這父子二人來嗎?”
“大概是沒酒喝了,想來混酒喝吧!反正咱們歸雲山莊有的是酒,權當作是打發叫花子好了。”
“老子無能,兒蠢材。真是天生的一對父子。”
“好了,好了,別說了,何必與這子小一般計較。咱們還是快進客廳招待客人吧!”
說話的是幾名青年,身著新衣,精神奕奕,邁步上了台階,魚貫進入大廳。
而剛剛那一番話卻是在針對那一個少年。每一個人語氣都充滿了不屑。
那個被他們嘲諷的少年,此時正低頭坐在大廳門口一側的石階上。
在那一番極盡嘲諷的話中,他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少年十四歲,名叫唐景軒。一頭烏黑的長發肆意地流瀉下來,沒有束起,比女子的長發還要柔順。隻是他沒有抬起頭,始終看不到他的麵容。
唐景軒一動不動地坐在台階上,他身形瘦削,穿一件很是有些年頭的灰色舊衣,與那幾名青年的華麗新衣相比,顯得很是寒酸。不過卻是洗得幹幹淨淨。
便是這樣一直低頭坐著,身邊不斷有人邁步上了台階進入大廳,也不斷有人從大廳裏走出來。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他那瘦削的身形,顯得極其的孤單。
便在這時候,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響起,隨之空氣中飄蕩開來盈盈香氣,如百合,如茉莉。那般芬芳,嗅之令人沉醉。
始終低垂著頭的唐景軒,突然身形一顫,終於還是慢慢抬了起來。
烏黑的長發遮擋住了大半張臉,但隱約能看到這是一張清秀中略顯稚嫩的臉。棱角分明,極有弧度的上唇和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
多麼俊美的少年,為什麼會被那幾名青年極盡嘲諷呢!
輕盈的腳步愈加清晰,那香氣也愈加濃烈了。
視線之內,慢慢出現一個曼妙的身姿。一襲青色長裙,卻掩不住那窈窕的身姿。
唐景軒微微感到緊張,手心裏因緊張而微微滲出汗水來。他強自鎮定,終於他慢慢將那清秀的臉向上揚起。
於是,一張美麗的少女的臉龐出現在眼裏。秀眉如黛,眼眸含水,肌膚勝雪。
那少女雖然美麗,但神情卻是充滿了傲慢和冰冷。她從他身邊走過,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在她眼裏根本就沒有這一個少年。
視他如無物一般。
香氣盈鼻,青色長裙撲麵而來,占據他所有視線。
但隨即那輕盈的腳步聲從他身邊蕩開,然後唐景看到一雙玲瓏的腳,邁步上了台階,直入大廳。香氣隨著一陣清風消散,蕩然無存。但那清風仍在吹拂。吹拂起他的長發,一張俊美的臉完全露出來。
唐景軒的目光並沒有追隨那一襲青色長裙望向大廳之內。隻是再次將頭低垂下去。
……
大廳內,已開了數十桌酒席,每一桌都坐滿了人,每一桌上坐著的人有年長的人,也有十幾歲的少年。但在坐的每一人,無論是成人還是少年,都是正襟危坐,閉口不言,似在等待著什麼重要的人物。
但唯有一個人卻是例外。他坐在東北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正自顧自地就著酒壺喝酒。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大口就著酒壺豪飲著。
與他同坐一桌的人都臉現鄙夷,若不是別的桌子都坐滿了人,隻怕都是要離開的。
但這人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隻是一味獨自沉醉。
此時的他已然開始現出幾分醉意。
這人年約四十,滿臉胡碴,麵容憔悴,亦是穿著一件舊衣,且有些肮髒。與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一看便是落拓之士。
“真是個酒鬼,終有一天是要死在這酒上麵的。”一人道。
那進來的幾名青年分散開來,分別在招待著在坐的客人。而那一個美麗的少女則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央的一側,似在等待著誰。
“酒,拿酒來,我喝完了。”那中年男人舉著酒壺朝著一名青年喊。
那幾名青年同時望過來,同時皺起眉頭。臉色也微現怒意。
“師父怎麼會讓這酒鬼進來?”一名青年道。
雖然臉上現出怒意,但還是又給他又上了一壺酒。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沒有人願意因數這酒鬼而將這氣氛給擾亂了。
中央那美麗少女始終麵容冰冷,對那酒鬼的喊聲置若罔聞。
到底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