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寒一把火燒了自己的院子後,什麼行李也不用拿,樂得清閑。
她換了男裝,買了匹馬,專挑那些又偏僻又狹小的路來走,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錯了,是暮清寒躺在馬背上,馬兒走,她欣賞風景,途徑野風山,風景優美,心情大好。
這時,自小路的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呼救聲:“救命啊!來人啊!快來救救我家少爺吧!”其間還隱約夾雜著幾個猥瑣男聲:“你不用喊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暮清寒聽到如此對白,麵色一僵,拉了韁繩就想走,但轉念一想:能遭到山匪襲擊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有財,一種有色。而這兩種人,正是我感興趣的呀。
她又調轉馬頭,奔著聲音的方向去了……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美人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音很是清脆,但經暮清寒刻意壓低,是雌雄莫辨。山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亂了陣腳,一個小嘍囉問那為首的山匪:“大哥,有同行來了,我們是逃,還是幹掉他?”
那頭領畢竟見的世麵多了,很快鎮定下來,道:“不必驚慌,聽那馬蹄聲應隻有一人,我們截下他便是。”
馬蹄聲近了,暮清寒身著書生裝,禦馬而至。那山匪一共十來人,個個凶神惡煞,但長得都是挺寒酸的。那山匪頭領臉上有疤,橫跨了左右兩邊臉,看他的鼻子好像是腫起來了,出奇的大,但好歹五官都生對了地方,還是比較順眼的。
但那些小山匪就不行了,個個嘴歪眼斜,還歪得各具特色。其中有的是大小眼,有的是招風耳,還有的一字眉,肥頭大耳……
那被劫的二人,一男一女,男子衣著光鮮,麵色發青,唇角有隱約的血跡,顯然是中了毒。女子身披粗布短衣,應該是個丫頭,卻是眉清目秀,靈氣逼人。隻是那丫頭此刻受了驚,像個迷途的孩子,不知所措地抽泣著。她見來者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便喊道:“公子,你快走吧!這些山匪很是殘忍,你這樣的,性命堪憂啊!”暮清寒聽了,沒有回話,隻覺得這個女子很善良。
山匪們見暮清寒是個如此一個文弱可欺的書生,又麵若桃花,生得一副天人之姿,便調笑起來:“書生,你生的這樣美貌,大爺我會把你賣去青樓,相信你能在花間有個一席之地。”
暮清寒聽進耳裏,心道:這山匪,也不是那麼粗鄙。但她對著那些叫人不敢恭維的麵孔,直想作嘔:“生得美貌我自知,但你等歪瓜裂棗樣,一看就是殘次品,還會出來嚇人,此等勇氣,真叫人好生佩服。”
山匪聽了,麵色發青,好像那個被劫的男子一樣,盛怒道:“你真是不識好歹,竟敢罵我們。看來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了!兄弟們,上!”
暮清寒見山匪們毫無章法地提刀砍了過來,笑道:“力道不小,可惜沒有什麼殺傷力。”還沒等山匪們說話,她就動了,那該是怎樣驚人的速度呢?反正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她的身影,隻道是一陣勁風掃過,回眸間,山匪們已被捆得嚴嚴實實。
這下,搶劫之人和被劫之人都呆住了——剛剛,是誰覺得這個書生樣的男子文弱可欺的來著?他一定是個瞎子。
暮清寒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了一聲:“你們想把我賣到青樓去?這筆帳,該如何算呢?”瞧見了山匪們驚恐的搖頭以及諂媚的眼神,她又繼續說:“算了,我還是很仁慈的,就放過你們了。你們,就留下來看看野風山的夜景吧,看看星星是多麼美麗……”山匪們欲哭無淚,野風山,晚上經常有食人野獸出沒,他們不想看星星啊……他們想要掙開繩子,但那繩子好像越來越緊,他們放棄了。
翻身上馬,經過那仍是呆立的兩人身旁,想了一想,又下了馬,把那男子扔上了馬,自己隻能走路了。她轉頭問那個呆立的丫頭:“你們家在何方?為何來野風山?”
那女子聞言,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說道:“我叫小桃,我家少爺本是秋月旁係家族的三少爺,年已十七。本是天賦超群,但三年前遭小人陷害,自此靈力盡失,三個月前被掃地出門,至此,也是迫不得已。”話音未落,小桃已然下跪:“求公子救救我家少爺!少爺被山匪打了一掌,怕是凶多吉少了……”
暮清寒沒有直接答應,思索一番,覺得這男子的境遇和自己很像,但還是問那所謂三少爺:“她說你是秋月旁係之人,可有憑證?”那男子吃力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暮清寒,說:“這是我秋月家族所有子女的憑證,玄白玉。”反正,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暮清寒手中的玉,和她那塊竟是大同小異,隻不過她的更為精美罷了。她心中明了:看來我真是秋月先知所講的那個救世主了,作孽啊。
她替那男子把了把脈,無奈了——這世上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他中的是一種名為朱砂淚的毒,解藥隻有死亡森林有。而知道解法的人又是少之又少,恰巧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