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偌大的餐桌上,還隻坐著陶苒亭、墨遠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十三月看了眼墨遠,心下微微苦澀。披著白家小姐這層皮,是墨遠配不上白萱,可是褪下這層皮,是她十三月這個孤兒配不上墨遠。
無論怎麼看,她和墨遠都是錯錯錯吧。
喊了陶苒亭一聲媽,十三月在墨遠的目光中緩緩坐下。陶苒亭微笑,指了指那個中年男人,“萱兒,這是墨叔叔,很能幹的一個人,打理著我們整個白氏家族上上下下的事務。”
“十年之前還是有幸見過,也常常聽遠兒提起,如今再看,果真是一個好姑娘。”墨父淡淡笑著,眼裏不經意閃過光芒。
說話間,白圖也從樓上下來了,一副西裝革履的生意人打扮。他不慌不忙坐在首位,看了一眼墨父微微一笑,“難得過來,稀客稀客呀。”
“時間久了有些惦記遠兒了。”墨父也報以微笑,“另外,老爺子說,萱兒既然回來了,什麼時候有空就還是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哦,這倒是我們的疏忽,等萱兒放假,我們一定一起回去看看他。”
接下來的談話沒有十三月能插得上的,她索性閉了嘴,迅速吃完了麵前的早餐。對麵,墨遠也默默吃完了早餐,看著她微微一笑。十三月頓時有些坐立不安。
白圖和墨父說著話,大概是不會有空注意到她,還好陶苒亭坐在她身邊,偶爾投過來一眼。“萱兒,吃飽了沒?”
“嗯?嗯。那麼,我去上課了哦。”
“嗯嗯,去吧。估計少允那孩子也要過來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離這個不適合她的餐桌,她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誰知她的身後,墨遠也跟著出來了。靜靜看著她的雪紡方角裙背影,萱萱,現在好像不怎麼適合穿裙子了呢。
銘少允的車停在門口,他仍舊坐在後座玩著平板電腦。十三月有些生氣,若是按照她的脾氣肯定轉身就走,寧願自己走過去也不要坐他的車。可是想想昨天白圖才發了火,還連累了無辜的墨遠。她咬咬牙,還是坐了上去。
銘少允聽見開門的聲音,看見十三月淡淡挑眉。而她的身後,墨遠靜靜站著,與銘少允視線相交。銘少允楞了許久,才皺著眉淡淡對他點頭。奇怪的感覺,發誓不想讓他們兩個順利在一起的,自己現在怎麼會還有要幫忙的趨勢……
“少爺,那我們出發了。”司機大叔看到後視鏡裏銘少允在微微點頭,於是又發動了汽車。
銘少允本來還在繼續玩平板,卻突然想到昨天看見的那悲劇性的一幕,於是目光不自覺掃向一旁看著窗外的十三月。十三月絲毫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因為印象還停留在差透層次。銘少允收起平板,輕咳了一聲,又輕咳一聲,再輕咳一聲……
十三月終於回頭,“你嗓子不舒服?”
“額,不是……”銘少允不經意摸了摸下巴,猶豫著,“那個,昨天我是你父親叫過來的,說讓我多陪陪你,順便跟他說說話。”
昨天!想起昨天十三月就頓時不高興了。
銘少允看著十三月的臉瞬間陰沉,又猶豫了一會還是問,“我問你,繼承權,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我要那個繼承權來幹嘛。”十三月沒好氣回答,暗自想著自己一定要快點搞定,然後就麻溜的滾回自己習慣的黑暗世界,而不是這種外表光鮮亮麗其實汙濁不堪的光明階層。銘少允聽了十三月的話卻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總之,她不是那種拜金的勢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