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算計是有境界之分的(1 / 2)

從理性的角度,人是算計的動物。人人都在算,但並不是人人都能算計成功。在人與人的算計中,也是存在境界高低之分的。具體說來有如下幾個級別:

第一級算計:以力服人。

第二級算計:以理服人。

第三級算計:以財服人。

第四級算計:以養服人。

第五級算計:以愛服人。

在非教化時代,以力服人是最普遍的,每個人都長了100多斤,而其中有少數更是長得五大三粗,因此,在相互爭奪利益時,有力的人就能憑暴力征服對方。關於這個問題,你隻要看春運擠火車就知道力量的好處。

暴力製勝首先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暴力,如果甲沒有勝算,就會想辦法多找幾個人去對付乙。但乙也不傻,也有可能叫上更多的人來對付甲。如此以來雙方為了增加自己的勝算,便會使暴力不斷升級。於是,本來原初隻是兩個人的暴力衝突,而後逐漸升級為幾個人對幾個人的暴力衝突,依此類推,逐漸演化為二派鬥爭,再是團隊鬥爭,再是民族鬥爭,再是國家鬥爭,再是多國集團鬥爭。戰爭的來源必然是始發於兩個小人的利益鬥爭,而後是鬥爭雙方想戰勝另一方采取“綁架“親近的人入夥的方式而導致矛盾飛速升級。

如,邊界區有二個小孩打架,有可能升級為雙方父母打架,再升級為父母雙方的親朋群體打架,再升級為兩個村莊的打架,再升級為二個地區的戰爭,再升級為二個國家戰爭,最後升級為世界大戰。

隨著暴力的升級,雙方都必然會有人死,而且死的人可能會越來越多。人是聰明的人,在不斷以暴力服人的過程中,發現暴力不僅很危險,而且有時還無效。完全有可能自己在暴力中死亡,完全有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於是聰明的人便開始對暴力反思,開始新的算計,尋找新的出路。

《天下事》一書中有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群人,不務正業,專門從事搶劫,可稱之為土匪。他們先是流動搶劫,從鄉村到城鎮,搶一陣子就換一個地方。日子過得雖然有滋有味,但風險太大,隨時有被受害人致殘或被官府捉拿處死的危險,劫匪們已經失散好幾個兄弟,心底裏也渴望能夠穩定下來。

後來,他們在流動的搶劫中發現了一座高山,算得上一塊風水寶地,山下有大片良田,山上有居住環境,還有一個風光旖旎的湖泊。於是劫匪們就在這瑞安營紮寨,白天下山搶劫,晚上在山上休養,一度過得非常逍遙。

但不久。劫匪們發現山下的居民都搬走了,良田大片拋荒,他們不得不麵臨無米下鍋的窘境。在這種情況下。劫匪們圍坐在一起,共商大計,最後他們決定以稅代搶。第二天就派人與山下的居民約定,他們以後不搞搶劫了,而是代收保護費:養牛一隻,月繳五角;養豬一隻,月繳三角;種稻一畝,秋收後繳穀一鬥……收這些費的目的是保護居民們的正常勞動生活和生命財產安全。如果有內部搶劫發生,他們負責懲辦;如果有外來搶劫發生,他們負責追擊。

這不正是公共權力的雛形嗎?這也不是憑空設想,李自成就是這樣一位先從惡後從良的土匪。按《明史紀事本末》的記載,李自成開始起義的時候,是一個地道的土匪,一路上燒殺搶掠,席卷半個中華。“然誌樂狗盜,所至焚蕩屠夷”。後來,他接連打了幾次大勝仗,旗下的兵馬達百萬之眾,覺得自己可以得天下了,於是行為大變,甚至秋毫不犯,“自成下令日:殺一人者如殺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

據說,提出稅率是從土匪的搶奪率自然演化過來的經濟學家,便是從中國土匪棄惡從良的故事中得到的靈感。看來,暴力也不是絕對可怕,它存在著向好的東西演化的可能。

在全球合作的今天,許多人發現,暴力有效的地方越來越少,更何況使用暴力時風險特別大,於是聰明人開始尋找更有效的方法,找來找去,有人便找到了以理服人。

在人與人的博弈中,有時是不方便直接使用暴力的,如甲乙兩同事有了意見,兩個人礙於情麵,沒法一開始就使用暴力,但甲方對乙方的行為十分惱火,於是他找到領導,領導隻好介入,先問清矛盾的來龍出脈,再找出乙有理,而後策略性的用道理勸說甲。甲顧忌領導的麵子和自己的工作穩定,心理雖不爽但也隻好勉強答應,衝突到此為止,否則給臉不要臉,難堪的無理的反而會是自己。於是,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同時還回避了使用暴力。

不過,“理”也有不足的地方,許多理並不是真理,而是帶有偏見的,而是代表強者的。如許多國家的政權是為統治者服務的,許多單位的製度是為老板服務的,許多家庭的禮儀是為父母服務的。因此,以理服人中的那個理並不能公平、公正地處理問題,並不能真正服人。找理隻是強者算計弱者的一種策略。如聯合國就是在這樣的算計下產生的,單位製度也是在這種利益算計中產生的。

總而言之,以理服人中的理在本質上也是一種暴力。就如法律判刑殺人一樣,法律本身也成了暴力。新問題又產生了。而且有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又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