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1 / 1)

“你是……安東尼奧醫生嗎?”

“如果我說我……”

“我需要你幫忙。”他的語氣立刻從意外變成了命令。

“太夜了,”醫生一邊觀察著埃齊奧捂住的肩膀一邊說道。隻見他先是一麵好奇,而後又慢慢地同情起來,說:“喂,很貴的哦!”

“我不是來討價還價的。”

“好!那進來吧。”

兩人進去之後,醫生便將大門順手鎖上。一陣寒暄中,埃齊奧看到這個小屋子裏頭放滿了一罐又一罐紫色的藥樽和透明瓶子,另外還有一件件風幹的蝙蝠、蜥蜴、老鼠及蛇的屍體。

醫生喚他走進裏麵的房間。埃齊奧定睛一看,那裏麵擺著一張鋪著紙片的大桌子、一張角落裏的小床、更多那一罐罐的大樽子,以及一個裝著幾把手術刀和醫用鋸的皮箱。他看到個陰森又古怪的房間,頓生覺得這兒更像一些巫師開壇做法的鬼怪地方。

安東尼奧望著埃齊奧的臉一陣苦笑:“嗬嗬!你別看這裏挺寒酸,我的藥可是很齊全的呢,”他說,“你躺下來吧,我幫你看看,但注意哦!要收3個達克特幣的。”

“拿去了。”埃齊奧隨手就把金幣按在桌上,然後按著吩咐慢慢地坐在桌麵上,再扒開外衣與紗布讓醫生仔細檢查,“怎樣了?”

“等等——”眼見病人前肩與後肩各有一處碩大的彈孔,安東尼奧頓舒一氣,“這就證明子彈沒有留在體內嘛。”話音剛落,他便開始用適中的力度幫他按摩推拿,好為病人接下來得承受的痛楚做番預熱。

“忍住了!”醫生咕嚕著。他操起手術刀,然後嫻熟地往埃齊奧前肩麵的傷口一切,見著那大量頃刻從裏頭滲出的血水,安東尼奧扭開一瓶液體,並馬上握住往創口一抹,一陣來自藥水的激痛讓埃齊奧頓生哇呀地咧開了牙齒。

“你還好嗎?要咬住布麼?”

“好……啊!你趕緊動手——”

醫生沒有做聲,而是暗生佩服這位比他還要大幾歲的中年男人。他用棉花輕敷著,然後再往後肩的傷口作出方才相同的步驟。一陣呻吟過後,埃齊奧的傷口終於重新被綁上紗布。

“瞧,弄好了。不過,那些你這種年紀的人恐怕是無法通過藥物來治療此傷了。”他從衣櫥中翻出一瓶形似蜜糖的藥水,說道:“這是一種能夠緩解傷痛的藥,不要一次就把它給喝完了,這裏要分三次喝。別擔心,相信你會慢慢好起來的。”

“謝謝你,醫生。”

“我的同行嘛,”安東尼奧臉上略顯自豪地說,“5個醫生4個都會建議用水蛭治療法,但事實證明那對這種槍傷都是沒用的。為什麼?因為他們不懂怎麼去治啊,嗬嗬!不過要是你還有什麼不適,回來找我就對了。或者,讓我幫你推薦城裏幾個優秀的同行也沒問題。”

“他們的收費也跟你一樣高嗎?”

安東尼奧醫生臉帶輕蔑,似乎一下便能道出他的弦外之音了:“好吧,3個達克特幣就3個了,不加收。”

又是一陣寒暄。埃齊奧道別醫生後回到了大街上。這時,天空下起了一陣小雨,隻道地麵變得更加泥濘,更加粘腳。

“那些像我年紀的人?”埃齊奧有些無奈咕嚕著,“這個老烏龜真是……”

他回到酒館吃了些東西,然後向掌櫃要了個房間。第二天來到奧古斯都陵墓,等了大半天依然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心念:“莫非馬基雅維利會讓女伯爵送些什麼指示過來?”埃齊奧越想越不對勁。哎喲!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以他的為人,又怎會日光日白地約他到這兒呢?馬基雅維利總不可能每天到這兒白等他吧?”埃齊奧啞然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一條又臭又髒的小街上,4個穿著一件畫著黑色公牛披風的人持刀並排行走,他立馬認出這些就是波吉亞家族的士兵。但在這兒引起注意又又何必要?於是裝作不知,又繼續前進。

在這一天內,埃齊奧走遍了大半個羅馬城,最後在午夜時分回到酒館之中。他把藥嗑下,然後舒展筋骨,頓時感到傷勢已經明顯減輕不少。於是把劍插在門把上,吹熄燭光倒頭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