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名刺客離開鬥牛場,繼續隱秘在鬧市之中,此時天色已經盡黑。
“跟我來吧,”馬基雅維利一邊走一邊對他說,“剛剛你已經看到對手的作風方式了,現在就去買一些你丟失了的裝備吧。沒了這些你很難在羅馬裏混的,千萬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咯。”
“嗬嗬,我有過麼?”埃齊奧對前麵這個比他要小十歲的男人歪了歪頭。馬基雅維利並非兄弟會的領袖,自從馬裏奧死了之後,沒人再是,他又何嚐不希望盡快有人接替大伯的位置?或許是他自己,或許是馬基雅維利,又或許是別人,但實際上,埃齊奧總覺得跟他並不算太合拍,他說,“我還有自己的劍。”
“如今,那些衛兵都已經配備火槍了,這全是由萊昂納多為他們設計,你根本猜不到他的腦子裏還有多少厲害的發明。你看,那士兵根本就無需在前膛裝填,便能很快發射第二槍了,而且精確度比普通火槍都要高!”
“我會去找萊昂納多跟他說說的。”埃齊奧道。
“也許你得殺了他才行。”
埃齊奧一愣,心道這個馬基雅維利果然難以捉摸。他說:“他活著的價值要遠大於死。你不是說過你也不相信他會這樣做嗎?”
“我隻是說我‘希望’他不會,”馬基雅維利特意強調‘希望’那二字,他停下來,然後往腰間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他,“來吧,這是一點錢。”
“謝謝你了,“埃齊奧頗為意外,他向他敬重地鞠了一躬。
“哎,兄弟,怎麼就這麼大禮呢?”馬基雅維利扶起他說,“好吧!現在你已經欠我一份人情了,聽聽我的話總是應該的吧?”
埃齊奧生來不喜愛受製於人,於是巧妙回道,“如果有道理的話,我會接受的。
話音剛落,他便徑直往街角的一家鐵匠鋪走去了,在這兒,他為自己購買一副新的腹甲,一隻新的鐵製左手護脛,一把質量更好的長劍與短刀。看著這件質地一般的鎧甲,埃齊奧不由得惋惜萬分,若非遭受炮擊,那件由秘製材料打造的黑色鎧甲又怎會被擊毀?這可是一件刀槍不入的人間厲器啊!如今僅剩這一套平凡的護甲,他掂量著,日後可能隻得靠自己的身手與作戰技巧來彌補了!
原路折回,他看到馬基雅維利正坐在一家酒館旁邊的木椅上侯著他,從對方的臉上,埃齊奧看到對方神色似乎有些不太愉悅。
“好吧,”馬基雅維利道,“現在你回佛羅倫薩就安全了。”
“也許——”埃齊奧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的做法不太領情,“我不會再回去佛羅倫薩呢?”
“不會?”
“我在那兒的家已經沒了,”他似乎猜得出對方的心思,咪咪一笑,“這是你地頭,我聽你的好了。”
馬基雅維利聳了聳肩,“兄弟,你那舊屋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啊。但你母親跟妹妹都已經安全抵達那兒了。你還想什麼呢?佛羅倫薩城市目前來講是最安全的。我的索德裏尼大人也那兒管得不錯,你可以在那裏東山再起啊。”
埃齊奧一麵詫異。他壓低自己的聲線說:“我呆會在這兒。你不是也說過麼,在聖殿騎士跟波吉亞家族被鏟除之前,在哪裏睡都不得安寧的。”
“嗬嗬,我在蒙泰利吉歐尼還沒見過你說這樣的話呢!”馬基雅維利略顯滿意地說。
“我隻是沒說出來罷了,夥計。我當時又怎生知道我們已經被跟蹤,知道馬裏奧大伯會死得那麼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