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阿崔布斯交談過的第二天清晨,經管缺乏睡眠,安娜依格仍然感到活力十足。她來到自己工作的檔案室,那裏的桌子上像往常一樣擺滿了需要她鑒定的礦物,植物以及動物。她仔細檢查了一下這些東西,然後抬起頭,仰視著不遠處那幾個足有天花板那麼高的開滿抽屜的櫥櫃。
“拉克。”她小聲說道。
霍普從他當作睡房的一個空櫥櫃中探出了腦袋。
“拉克。”他回答道。
“拉克,你知道那些櫥櫃上層裝了什麼嗎?”
“拉克知道。”
“你能按名字給我拿些嗎?”
“如果拉克知道名字。”
“如果你不知道呢?”她追問道。
“那就描述顏色,味道,氣味。”
“明白了。”
她思索了片刻,然後拿出些她曾經用過的桉樹蒸餾液。
“聞一下,拉克。”
霍普皺了皺自己碩大的鼻孔。
“我不知道我需要的東西的名字,但它是黑色的,而且味道和這個有點像。我想讓你去櫥櫃那仔細的,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搜索,把符合描述的東西給我帶過來。”
“好的,拉克找。”
安娜依格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拉克一蹦一跳的跑開。她此前從來不敢在獨自一人時吩咐霍普去取自己需要的東西,她怕它會告訴琴尼,那樣她就麻煩了。
格裏姆是對的,她的確應該重新製作那種飛行藥水。一但阿崔布斯臨近,這藥水可能是唯一能夠讓她前去接觸的辦法。不論如何,她必須做好充足的籌劃,而這藥水將是她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她再次把思緒集中在眼前的原料上,檢查著那些箭矢草,銀水蛭和柏樹枝。
拉克給他帶回了一個瓶子,她嗅了嗅裏麵的物質,那氣味很濃烈,像是某種藥草或是薄荷的味道。
“不是這個。”她說。
拉克又跳躍著回去了。
她的腦海中縈繞著皇子的聲音。他相信她,不是嗎?一個皇子,竟然像是對待一位貴賓一樣和她說話。她早就閱讀了很多關於皇子的書籍,並且熟悉宮廷禮儀,但是當真正和他交談的那一刻。。。
“作為一個將死之人,你看起來還真是興高采烈。”斯萊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娜依格跳了起來,心髒咚咚作響。
“都是缺乏睡眠的原因,”她連忙解釋道:“讓我有點暈頭暈腦的。”她舉起筆,寫下了些關於桌子上擺放著的柳樹皮的描述。
“我需要你。”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安娜依格回答道:“但是我現在應該分類這些原料,記得嗎?”
“是的,但那是在我們被任命負責古爾領主的膳食之前的事了!”她大聲喊道。
安娜依格聳了聳肩:“如果你可以征得琴尼的允許,我可以去幫你。”
“你這麼說隻是因為知道我不敢去問她的。”
“沒錯,”安娜依格回答說:“所以,古爾領主又不滿意了?我們需要一些新的原料,說不定我眼前這一堆裏麵就正好有呢。”
“好吧,可是奧拉用的就是你鑒定的原材料,但那並沒有幫到他。”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用,”她說:“雖然他比你理解的深。”
斯萊爾的身子僵住了,有那麼一陣子,安娜依格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然而斯萊爾很快恢複了過來:“你說的對,這就是我為什麼需要你。你還想讓我對你多少次一樣的話?”
“你要知道,我也在這麻煩的漩渦中。”
“可是她不會殺你,”斯萊爾說:“她需要你。”
“她是個瘋子,”安娜依格說:“你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預測她的行動。”
斯萊爾苦澀的笑了笑。“你可真敢說啊,”她說:“你或許是對的,不過她並非完全不可預測。。。如果她聽到你這麼評價她的話。。。”
“她不會的。”安娜依格簡單的回答道。
斯萊爾退後了幾步:“真的?你昨天晚上還看起來心灰意冷,隨時準備被丟到營養渠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找上男人了?是不是帕費裏克斯?”
“你是說那個滿臉褶子的矮胖家夥?”
“好吧,或許你調教了自己的霍普。。。真是有創意。”
“好了,你說的太惡心了。”安娜依格說。
“惡心?”拉克突然插嘴道:“什麼是惡心?”
安娜依格臉紅了,霍普正用一支裝滿了黑色物質的瓶子指著她。
“把那玩意放下,拉克。”她說:“別管我們的對話了,你去把那條蛇給我取過來。”
“拉克!”霍普跳躍著為她取來了她所指的那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