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蓬知道那個所謂的“傀儡”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迦葉。
心中便有幾分高興,幾分憂愁。
高興的是,迦葉居然為了救他入幻境,這說明,她是在乎他的!憂愁的是,他們之間,朦朦朧朧,隱隱約約,有些事發生了卻又好像沒發生。迦葉心裏到底怎麼想,他實在有些捉摸不透。
連續幾天,日子過得都很平靜,兩人閑暇時便四周轉轉,不過,這個幻境倒也設計得殷實,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就連飛禽走獸也都似真的一般。
他去狩獵,回來便做飯菜,兩人一起吃飯,迦葉的話很少,時常看著天空發呆,和之前的“傀儡”完全不同。
有時候,天蓬都很納悶:之前那個調皮的“傀儡”真的是迦葉嗎?
為何她先前那麼親近自己,而如今卻又如此疏遠?
夜半時分,天蓬躺在草坪上閉目養神,想著心事,口中叼著一隻綠草。
忽聞腳步聲伴著喘氣聲而來,起身,隻見不遠處一小人朝著茅草屋飛奔而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迦葉立在門口,身姿如玉,淡淡掃視著前方。
雖是夜半,月光晴朗,灑在地上,星星點點,有種朦朧曖昧的感覺。
天蓬走到迦葉身邊,見她衣衫單薄,脫下自己的外衣,遞了過去。
迦葉蹙眉看了看,卻並未拒絕,接過青衣,蓋在了身上。
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望向前方,笑意卻又漸漸收斂。
來的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小寒”。
他穿著一身淡藍色錦袍,下擺隨風飄起,隱約看見上麵繡著幾朵紅花,頭發用一黑絲帶綁著,看起來像個小大人。
可是臉上卻似乎剛遇上沙塵暴似的,灰頭土臉的。
身處幻境,他們倆既然不能成為彼此的心魔,那麼,隻有小寒可以迷惑心神。
迦葉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一臉灰土的小人朝自己撲來,身子一斜,躲過了他的擁抱。
小寒委屈地嘟起嘴巴:“姑姑不喜歡我了嗎?為何不讓小寒抱抱?”
迦葉莞爾一笑,點了點他小巧玲瓏的鼻子:“看看你這個模樣,髒兮兮的,我讓天蓬給你打點水洗洗。”
小寒裂開嘴,憨憨一笑:“還是姑姑心疼小寒。”
天蓬幻出一盆水和棉布,拉小寒過去,擦幹淨他的臉,片刻間,露出一張粉嘟嘟的小圓臉,一笑,還有兩個酒窩,煞是可愛。
天蓬捏了捏小寒的臉,柔聲道:“還是洗幹淨了看著順眼。”
小寒朝他扮了個鬼臉,又跑到迦葉身邊,纏著她道:“姑姑,你有沒有想念小寒?”
迦葉攏了攏衣袖,麵色淡然:“想自然是想了。”
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天蓬搶了先:“小寒,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熱菜。”
小寒轉過身子,小手拍了拍,一臉高興:“天蓬哥哥的飯菜最好吃了!”
三人圍著石桌,小寒狼吞虎咽地吃著飯,天蓬和迦葉坐在他身旁,偶爾替他夾點菜,卻並不多說話。
吃完飯,小寒叫嚷著要和姑姑睡,卻被天蓬揪了出來:“這麼大的男子漢了,還跟姑姑睡,羞不羞!”
小寒蹙著眉頭,一臉的不情願,卻還是跟天蓬睡在了外麵的草坪。
透過窗戶,迦葉看著外麵的一大一小。
小寒枕著天蓬的胳膊,雙手雙腿蜷著,睡得一臉憨態,天蓬倒是跟沒睡著一樣,身姿挺拔如鬆。
攏了攏身上的男子外衣,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竹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翌日,三個人起的很早,天蓬帶著小寒去狩獵,迦葉則在家中等候。
晌午時分,兩人帶著一堆獵物,滿載而歸。
迦葉坐在草坪上,一襲白衣,笑容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