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搶救室門頂上的那盞紅燈亮的讓人有些塞心,亮的讓大家都有些堵心,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一刻也不能消停。
一個小時之後,阿凱的父母來了,阿凱的父親滿臉嚴峻,眼神中滿是擔憂,阿凱的母親則是哭哭啼啼的,淚水像決了堤了江水,止不住的流,一邊流一邊埋怨,兩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擔憂和勞頓,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可是這最後的信念還是支撐著他們,他們倆一看到祥子,就撲了過來,阿凱老爸那表情也快哭了出來,緊緊的握著祥子的手問道:“祥子,我家凱子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祥子攙著顫顫巍巍的兩位老人,第一次覺得他們老了,第一次覺得他們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在祥子的心目中,阿凱的父親,是一個穩重精明的商人,給人的感覺都是信心十足,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種沉穩。今天第一次看到他也是這麼的脆弱。
祥子扶著他們倆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坐下,安慰道:“阿凱還在裏麵沒出來呐,沒事,阿凱一定會沒事的,他福大命大。”祥子邊說邊看向那緊閉的搶救室的玻璃門。
聽祥子說阿凱還在搶救室,兩位老人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玻璃門前,抬頭看了看那頂上的那盞紅燈,它是那麼的刺眼。
兩位老人站在門前,像兩個孤獨的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互相給對方一點力量和信心。
時間在滴滴答答中流逝。
終於,終於那盞刺眼的紅燈滅了,一位穿著藍色手術服拉開了玻璃門,但那件手術服的胸口卻沾滿刺眼的血漬。眾人在等待中有些恍惚。
醫生走了出來,大家一瞬間都繃緊了神經,圍了過去。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阿凱的母親因為害怕而顫抖道。
醫生戴著口罩,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漬,這麼長的手術時間,確實也夠疲憊的。他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他這一個動作,讓眾人的心跌入了穀底。阿凱的母親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了,哭的撕心裂肺,眾人扶著癱倒在地的她,在這一刻,她失去了她最愛的兒子,這種痛比割肉剜心還痛。哭到最後,竟然哭不出聲音來,這打擊來的太突然來劇烈了,她竟暈厥過去了。
阿凱的父親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嘶嗥道:“你什麼意思,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你他媽的搖頭是什麼意思,你他媽的站在這裏是什麼意思,你他媽的給我進去救人,救人啊!”邊說邊把那一身血漬的醫生往裏推。
可最後阿凱的父親還是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一個男人,一個老男人的眼淚更讓人覺得痛心,他的哭聲更顯得悲壯和淒慘,喪子之痛,誰都承受不了。
祥子有些渾渾噩噩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阿凱死了,怎麼可能?
昨天他還跟我通電話,一通抱怨,說上官婉兒走的太可惜了,一個漂亮的花季女孩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說那個大二師哥真不是人,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
他說如果當初他追上官婉兒,可能就不會發生這個悲劇了。
昨天在電話裏,他還是那麼的青春熱血,嫉惡如仇,一副執劍闖天涯的氣魄,昨天還是活潑亂跳的他,今天卻躺在了冰冷的搶救室,成了另一個悲劇。
也許是這邊動靜太大,很快來了幾名保安,也許是經曆多了,這幾名保安有些冷漠的看了看處在悲痛中的眾人。其中領頭一人看向門口那名醫生,詢問道:“汪醫生,沒事吧?”原來他們第一時間趕過來是防止醫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