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處,聶文抓著龍心的手,正趴在地上。他渾身酸疼,一條手臂似乎也脫臼了。艱難的站起身,看到龍心在他身旁,稍放下心來。左手對著手臂,重新將手臂接上。
龍心依舊沒有聲響,呼吸淺的近乎沒有。
聶文無奈,他走到龍心身邊。她身上那長長的兵刃從胸前貫穿到背後,露出的兵刃已全部變為紅色,此刻變成暗紫色在她後背觸目驚心。他觸摸到她的身子,發現微涼。立即彎身,將她抱起,往附近去尋找出口。
不知已經昏迷了幾日,這山中似乎杳無人煙。
走到高處,將龍心放在樹蔭下,一咬牙,將她後背的兵刃拔了出來。鮮血噴湧出來,熱熱的。聶文稍許安心,血是熱的,便是還沒死的證明。
他生起火來,試圖將衣裳烤幹。
林溫溫的人,哪裏會如此放過他們。在出發前,林溫溫便下了命令,若是找不到他們,就不用再回來了。
聶文拿起長劍,一場搏殺。
龍心在火堆旁邊,悠悠轉醒。她感覺到那溫度,讓她覺得溫暖,抬手伸入火堆,皮膚發出焦味也未曾發覺。
腦海中,隻記得,她看向聶遠行的時候,他那雙冷漠的眼,讓她,徹骨冰涼。
心中劇痛起來,連呼吸都有些費力。她胸腹一炙,口中湧出大量的血,透著黑色。低聲苦笑起來。“果然被下藥了。不知道,中的什麼毒。”
聶文被他們包圍著,很快招架不住。幾個護衛已經朝著她包抄過來。她抬手將柴火撿起,扔向接近她的人,她想活下去,問聶遠行,為什麼要看著她喝下那杯毒酒。
護衛忌憚著龍心手中的柴火,幾下退開之後,再沒有柴火可以丟了。她看著遠處浴血奮戰的男人。是聶文,隻是,她為什麼會被他救起。
意念逐漸遠離她,胸腹的劇痛,她的喉間微熱,再次吐出血來,怕是不能問他了吧。這傷痛,讓她似曾相識,曾其何時,似乎也這樣憂愁過。
再次醒來,她已經睡在舒適的床榻上。手上的燙傷,透著絲絲涼意被包裹起來。她艱難的坐起身,發現身上並沒有衣裳。她的那道傷口上包紮的紗布上,透著淡淡的粉色。“唔,好疼。”
她低呼起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聶洛秦眼中閃著局促的笑意,站在龍心身前。“若是再不醒,我可要將你撈起來打一頓了。”
“聶洛秦?我怎麼在這裏?不是將要死了麼?”龍心並不雀躍,她知道自己中了毒,且傷勢那麼重,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忽然想到昏迷之前,聶文擋在她身前的背影。“聶文他沒事吧?”
“傻瓜,怎麼會死呢。”聶洛秦坐在她身邊,將她的紗布一圈圈解開。“他沒事,待會就回來了。”
“你跟他都是好人,忽然會陪著我一起跳下來。”龍心想起那日,是她不小心跌落下來,聶文便抱著她一起落下來,她抬頭,便看到聶洛秦那妖孽,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下來了。原來,都是真的。發現聶洛秦已經將她上半身剝光時,她臉蛋微紅,雙手護在胸前。“我轉過身去吧。”
“早就被看過了。有什麼好害羞的。”聶洛秦倒顯得不那麼在意,從懷中掏出藥膏,重新將她的傷口上仔細上藥。
聶文進來的時候,龍心正背對著他,聶洛秦正坐在她身前擦藥。
聶洛秦長指拉過,便用龍心的衣裳將她的後背遮掩起來。“找到沒?”
“沒有,說是去了車遲國。”聶文低聲回答,對龍心也自動回避。隻是,他的手卻握緊了。
龍心拉著聶洛秦的衣角,低聲詢問起來。“你們在找什麼啊?”
“找給你解毒的人。”聶洛秦愛憐的摸著她的臉。原先水嫩的臉兒,此刻布滿哀愁。“疼不疼?”
龍心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大叔,不要她了。腦海中,滿是他不要她了的想法。她似乎意識到,他並非真正屬於她。熟悉的腥甜湧上喉間,快到來不及伸手捂住,血便從口中流出,落在純白的單衣上。
聶洛秦將她抱在懷中,他身上的藥隻能暫時治她的外傷,卻並不能壓製她身上的毒性。林溫溫給她下的,是蠱毒。
解毒之法,隻能是她與男人交~合。將體內的蠱毒移除。隻有半月,若是沒找到辛言子拿到藥引,龍心將會不停的嘔血,直到體內的血吐完。
聶洛秦看著龍心痛苦,輕點她的睡穴,讓她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