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1 / 3)

1.

我本以為萍水相逢般的茶夠淡了,而若形容我生命中那些匆匆過客,卻難過的濃了太多。

Z便在其中。

因為我和Z僅此“相遇”在虛擬的世界之中。

那時,我是隊長。

Z一進隊便咕嚕嚕字幕不停,侃著自己,也侃著隊友與Z口中永遠說不完的朋友。於是乎,全隊熱情高漲,電腦屏幕前傻笑著的我也不可一世起來。為了贏得隊友讚揚,我扶正眼睛,擺正身軀,手速猛漲,啪啪點妖開轟。現在想起,真是傻的無可救藥。為啥?我會告訴你當時全地圖就我們一個隊嗎?我會告訴你之後因為手抖而錯點了個變異妖然後團滅的事嗎?不會,當然不會。

那時,我是個醫生和尚,Z是輔助。玩了一天就爬到20級。我會告訴你我是玩了5年的菜鳥嗎?會。斷斷續續把一個遊戲就磨了五年,我猜,以後也許還會再沉默的小心撿起吧。

Z有個習慣,打字從不正常發音,如‘布吉島’等,再加上Z玩的是個女性角色,當然,後來我也知道Z本就是個女的。SO每次Z都給屏幕前發著呆的我帶來她鐵鐵的朋友,之後無下限刷著妖。我一直是N線業餘開外的隊長,隊伍對話框也從未消停過。

當時,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雙擊那熟悉的遊戲圖標?仔細想起,大概有些莫名的期待吧,期待僅僅多些屏幕前的傻笑。

我想停49。Z問我要停那個階段,我把開始玩就想好的答案敲了過去。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停那麼低的一個等級,也許是很簡單,也許隻是為一直重複那千篇一律的低級世界。因為級低,所以能去的地方,少的可練。

哦,我先停59。Z回複。

其實早已料到啦,知道那毫無樂趣的刷妖,偏偏自己不想丟掉,就那麼一直當著N線業餘開外的隊長,曾經的一起練級隊友早已甩自己八百八十八條街了,雖然聊天嗝屁從未間斷,但再也不能一起並肩齊上虐怪了。

我正傷感著,Z再回複,你個傻缺一直停在這,幹毛線啊?幹毛線啊?

我無語。

2.

時間準確走著,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晃一晃就不見了一個禮拜。

上午,依舊無所事事著發呆,鼠標也許是不耐煩了,自己麻利的點開好友列表,倒背如流的那些名字一一呈現,反點,刷新,清一色的‘對不起,對方離線。’係統不經我同意便自顧開了七個好友列表,可笑的是,迄今我一個也未裝滿,像個笨蛋。

第二天,老天開了個玩笑,玩笑很好笑----我特麼錢包掉了。身份證、銀行卡、飯卡、各色雜亂的VIP卡,總之,能裝進錢包裏的,我絕不放口袋裏,SO,我安慰自己,是天翼(意),同學安慰我,是華麗,是活該,是悲劇。唉,我一直納悶,當時身邊怎麼就沒有半塊磚頭呢?垃圾箱也可以的呀!

無奈的自己孤自回家。哦,忘說了,我當時一放假便撒蹄子溜到城裏找同學談談人生與宇宙去了。

不輕不重挨了爸媽一頓訓,一切重新滑到我本來的軌跡,好像城裏的一個禮拜瘋玩不過是夢一場。還好,證明這不是夢是有原因的,其一,遊戲的帳號密碼是可以登錄的,其二,我特麼窮瘋了。

在家打開電腦,那一直沒更新的遊戲放在角落裏,恍惚間覺著它蒙著死厚死厚的塵埃。再熟悉不過的更新頁麵,唯一打開它的理由,是覺得還有什麼並未徹底燎斷。

登上遊戲,留言一條接著一條,有問這兩天咋啦,一直不上,也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在?

在在...當然在。我一一敲回。

Z第一個回複,要走了。

後續的其他瞎侃胡噴被我看也沒看直接忽略了。(後來回聊,才知道都是瞎侃胡噴)

去哪?更多的疑問,被我擱淺。

開了個新區,朋友叫我去玩。Z突然打字很慢。

嗯。玩的開心。我無所謂的敲回,在這虛擬世界,似乎唯有訣別與重逢會讓人拿捏上一些真實的情感,可虛擬中,這似曾相識的畫麵卻重複在世界的角角落落,泛濫的讓人,產生一絲本該如此。

你也一樣。她發了個笑臉。

3.

我茫無目的的拿著飛行棋滿世界來回的飛啊飛,Tab上每一個地圖的名字都早已爛熟心裏,可那個,才是,自己心裏的。

之後幾天,讓我不停翻白眼的是,說要走的Z卻一直在線,我沒去問為什麼,隻是同往常一樣有事沒事胡侃兩句,自己傻笑在電腦屏前。可笑過之後,猛然意識到什麼,想問,卻又把敲好的字逐個刪去。再繼續傻笑。

傻笑了四天後,Z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