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累死累活,終於到了晚上,小白羚回到了戰營,她輕闔雙眸,繁密的濃睫沾濕淚水,如同長恨歌之中所寫,一枝梨花春帶雨。“也罷到了如今還要留戀什麼嗎?如今就要複仇成功了!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流著淚水的紅燭的氤氳勾勒出夜的寂寥。她深吸一口氣,“為何會如此的不舍呢?”她嫣然輕笑,如釋重負。她笑了,如花一般的美麗,眼淚卻在心裏流淌。我還能怎麼辦,為何我看到他就要被殺掉的時候,心裏會那麼那麼的痛苦?
“我要報仇的,我不能忘記初衷。”小白羚看著了自己雪白如蓮藕的玉手,搖搖頭。可是心裏的一陣陣鈍痛仿佛是尖銳的刀子在一刀刀的劃過,滴血的痛苦。如今身在異鄉為異客,自己終於遠離了宮闈的爾虞我詐,終於隱退了紅塵的紛繁糾鬧,難道不好嗎?隻是小聖女說過,一年如果還不能複仇成功就會……怎麼會這樣,早知道,就不同意讓小聖女把自己變作人了,做一隻小羚羊在草原上奔跑不也挺好的嗎?
想著,她換上了一身白衣,獨自悄悄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麵。清涼的風兒吹過來,很是清爽。她慘然一笑,不如,放手吧。想著,她就往前走去。忽然,身前出現了一個妙靈少女,隻見她嬌嫩的尖下巴,身穿一件淡青色縷金萬字不斷頭紋天香絹圓領琵琶襟棉襖,逶迤拖地輕紫色掐牙黃玫瑰紋樣衣裙,身披雪白色刺繡鑲邊如意紋薄紗廣陵。烏黑亮澤的秀發,頭綰風流別致流蘇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攢絲佛手提藍紅珊瑚鳳冠,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掛鈴鐺的手鐲,腰係珠線穗子絛,上麵掛著一個荷包,腳上穿的是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靴,整個人清秀絕俗瓊姿花貌。
“南宮洞主?”小白羚說,驚訝的看著她。她微微一笑:“公主倒是穿著樸素,隻是我天性喜歡華麗,不知公主這麼晚了要去哪裏呀?”小白羚苦笑著搖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帶上一會兒。”南宮元香笑道:“是嗎,那公主一個人要多多小心。”說著,就翩翩然的離開了。
小白羚獨自一人來到了一處斷崖旁。微風吹來,涼風拂麵,她微微笑了,錦衣玉食的公主和她金玉雕的宮殿,如今卻卷入了戰亂的旋窩。算了吧,不如放手好了,總比複仇失敗要好。她想著,眼前再次浮起那個人的樣子。他是我的仇人,可是,現在我不想複仇了。
想著,她張開雙臂,如同一隻蝴蝶一般,翩翩落下。
斷崖的下麵是一條江,這裏包含了她多少的回憶啊。江麵上粼粼的光影映著岸邊明如晝的火,破碎的波紋托起一輪皎潔圓月,然而小白羚墜下之一瞬間,咳搽搽!江水刹那結冰。
雪白的冰淩,凍住了,隻為冰淩仙子而來。小白羚耳旁呼呼的風聲,下落,一直在落,不知要墜落到什麼樣的深淵裏去了。
忽然,如同當年小聖女用聖光救下她一般,一條超長彩帶飛來,猛地裹住了她,將她從懸崖下拉了上來。小白羚已經昏迷。
南宮元香無奈的搖搖頭:“不知公主她,她怎麼樣了。”一旁的身影,皓天翊兒說:“公主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裏輕生?”“誰知道呢。”南宮元香說道,“我剛剛碰到公主,她說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幸好,我跟著公主來看看。”皓天翊兒說:“趕緊把她送回去吧,我去請大夫來。”元香點點頭,很快吹了一聲口哨,許多白衣女子都圍了過來:“洞主!”元香讓她們把公主送回了戰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