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黑山頭,飄飄揚揚的大雪傾覆下來,小鶯站在雪裏,眯了眯眼,循著長隊望過去,一色的白,掩埋在大雪裏,分不出天地。
這便是韋爾斯作為戰神想要看到的結果,幹掉所有的後羿族的後人這是必然,是大勢!“大人,”旁邊不然過來的的一個女仙子虛了虛眸子,淡淡地望著眼前緋色的陣仗,隻見她暈紅的臉蛋,身穿一件掐牙連珠團花錦紋十樣錦立領通袖棉服,逶迤拖地刺繡鑲邊如意紋紗裙,身披赭色妝花葫蘆雙福碧霞羅散花錦。烏油油的批肩長發,頭綰風流別致芙蓉歸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八仙過海金華勝,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瑪瑙手鐲,腰係留宿腰帶,上麵掛著一個香袋,腳上穿的是靴,整個人天生尤物美的不可方物。“今日是大喜之日吧,算算看,算是我們的祖先射下九日犯了天家的忌諱,在此替太陽神鳥謝罪了。”說罷,女仙子恭敬的拂了拂寬合的裙子的衣擺,拜下去。
“你這是!”韋爾斯一蹙眉,將身側的長劍握得“吱吱”作響,這麼小的小姑娘也會如此行徑,這麼的突兀,怎能讓他能夠理解啊?!“大人。”女仙淺淺一笑,眼睛裏閃爍天光,輕輕地一拂袖,攔住了上前的韋爾斯:“小女子後羿神族後人,不知大人可否聽聞過,芷嫣?”望了一眼她的神色,臉色滯了滯,雖有不甘,還是不得不冷哼一聲退回來。“嗯,沒聽說過,但是,從行為上看,還是這個小姑娘識大體啊!”說話的並不是韋爾斯,而是天界的帝君十一子,也是後羿射日中唯一幸存的太陽神族神鳥。雖是稱了眼前這女仙一聲“小姑娘”,言語間卻並沒有多少敬意。畢竟,滅族之災都是在他們的手裏斷送掉的。
芷嫣輕笑出聲,其實她是冰淩仙子,化作不一樣的仙子模樣來了而已,輕啟薄唇,聲音寡淡:“天威聖潔,我芷嫣實在不敢再違背天顏啊。”
聽她如此一說,語氣誠懇,好像看起來潔白無瑕,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了。之間她態度嚴謹,委實也看不出有對天界仙人的不敬之意。十一皇子拂了拂寬大的衣袖,略略上前一步,他望著站在雪裏的素衣女仙子,她微微仰著麵孔和下巴,任由飄飄灑灑的落雪星星點點,拂過臉龐。隻見她沉寂地站在那裏,可是雖然這樣,然而從她身上卻散發出巍巍不可擋的仙人氣勢。那一刻,萬千河山,天下萬物仿似都默默地隱進雪裏,唯有她站在那裏,發出不一樣的光芒,光彩奪目!
“如此,便就走了吧,去天界負罪即可。若是我們不小心誤了時辰,觸怒天顏,也不是我可以擔當得起的。”韋爾斯他的嗓音清冷而又淡漠,眉宇間纏著不動聲色的陰戾,將那原本鋪陳天下的美色硬生生斂藏起來,整個人冷魅孤清。冰淩仙子目色微微一動,嘴角不經意地劃過一道不為人知的冷笑。半斂著眉目,冰淩不由得再次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麼天界抓到了心頭之恨也是大喜,十一皇子既然稱了我一聲‘姑娘’,那麼就情帶路吧。”
小鶯望著天邊奇怪的雲霞和光團,幽黑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縮,嘴角的笑意陡然一滯,欲想說詞,卻隻聽對麵三丈之外,一個那冷清的女子低低吩咐一句。隻見她白嫩的小圓臉,身穿一件乳白色鏤花水草紋遍地金蜀紗鳳袍,逶迤拖地琥珀色底羅裙,身披散花水霧綠草薄紗遍地金。烏黑發亮的披肩發,頭綰風流別致傾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壘珠麒麟送子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琥珀連青金石手串,腰係如意流蘇網絛,上麵掛著一個香袋,腳上穿的是撒花蝴蝶鞋子,女子笑了笑:“小鶯,在那裏做什麼呢?柴火你可砍的夠了?還沒有?來人啊,送小鶯小姐去山上砍柴,什麼時候夠了什麼時候回來。”
底下雖有異議,但見那雪中的女子目色決絕淡漠,她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似天地間別無他物,風雪揚起她頸後的青絲,身後的黑衣人飛快的上來推搡這小鶯走了,那女子吃吃的笑了,隨著寬合的衣擺獵獵作舞。靜默帶著巍巍的氣勢鋪張開來,天人一般的風姿,鋪陳了她一種不可忤逆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