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栽髒(1 / 2)

“孫大人太客氣了,你我同朝為官,理當多親近親近。”

孫正起身而揖:“下官能有今天,全得仰仗恩師一力提攜。恩師但有所命,下官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就好,這就好!孫大人,你我都不是外人,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可知我今天為何要推薦你?”

“下官愚鈍,還請恩師明示。”

“所謂犒勞將士,其實隻是一個借口。我要你到漠北後,替本官去辦一件事。”說到這裏,汪司徒附在孫正耳朵上,壓低了嗓音道:你可如此如此……,這樣這樣……。

孫正聽罷,倒抽一口冷氣。在朝堂之上,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這三皇叔了,每次見到,都是誠惶誠恐,戰戰兢兢,連腿肚子都直打顫。如今聽說要與三皇叔鬥,一時感覺脖子後發涼,仿佛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

孫正的表現自然一絲不落全被司徒大人看在了眼中,心頭火起,訓斥到:“沒出息的東西!枉我這麼多年來費力提拔你,關鍵時候怎麼是這麼一副慫樣子。”

為孫正續上茶水,停了停,等著孫正喝了口茶,平複情緒,能夠聽明白自己的話之後,才續道:“扳倒大司馬,你以為是為了我嗎?錯!本官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幫不爭氣的東西!我和三皇叔不對付,早已是半公開的秘密,為何鬥了這麼久,卻誰也奈何不了誰?三皇叔是皇上的親叔,難道本官就不是皇上的嶽丈?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聖上偏向哪一個?但你們就不同了,雙方既然都奈何不了對方,就隻能從對方的黨羽身上著手,本官能想到剪除三皇叔的黨羽,難道三皇叔就想不到衝我的親信下手?這麼多年了,孫大人在大司農這個肥差上發了不少財吧?可別讓把柄落到三皇叔手裏,到那時,本官想保你都難。”

汪品浩現學現賣,把神秘黑衣人威脅自己的一套辦法拿過來對付孫正,效果當真不錯!孫正汗出如漿,“卟嗵”一聲跪在汪司徒麵前:“恩師救我!”

“沒出息的東西,起來說話!你以為,我現在不是在救你嗎?”

“實話告訴你!若想保住你的小命,就隻有破釜沉舟,設法扳倒三皇叔。三皇叔一旦失勢,放眼整個朝廷,誰還能對咱們構成威脅?”

或者坐以待斃,或者涉險履艱,搏出一條生路,孫正不傻,瞬間便拿定了主意:“恩師放心!下官現在的一切都出於恩師所賜,下官理當萬死不辭,以報恩師厚恩之萬一。”

汪司徒不愧是玩弄權術的大家,揣摩人的心理已臻登峰造極的地步,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一隻膽小如鼠的耗子變成了一匹凶猛狠毒的惡狼。

“這就對了,孫大人不要多想,一切照本官的安排去做就是了,有什麼事,由本官一力承擔。臨行之時,來我這裏取幾樣東西帶給忽兒罕丞相。”

送走了孫正,汪司徒負手麵窗而立,良久良久,才坐回書案前,提筆寫信。

信是寫給匈奴丞相忽兒罕的,大致意思是:聽聞貴部與漢軍大將軍張達在漠北陷入苦戰,戰事不利,有覆國之虞。在下素聞忽兒罕丞相英武神勇,神交已久。實不忍見英雄末路,百姓水火,故願與忽兒罕丞相聯手,將張達從漠北前線調離,以解丞相的燃眉之急,救貴部百姓的倒懸之禍。丞相可如此……。若此計可成,則貴部之危自解。見字立焚,切記切記!

寫完信,汪品浩又細細檢查了幾遍,確認無疏漏後,將剛寫的信連同黑衣人交給自己的幾封信一並塞進鹿角,並用火漆封口。

做完這一切,汪大人深感疲憊,身子向後,靠在軟墊上,挪動了幾下臀部,調整到最舒服的臥姿,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喃喃道:“該做的已經都做了,這回就看你的了,但願你不是個故做高深的樗櫟庸材。”

汪大人口中的“樗櫟庸材”,自然是指躲在背後牽線的神秘人。那晚,黑衣人離了司徒府後,便直奔神秘人的府邸而來。

外表看來,這座府邸甚是普通,矮門窄院,與京師城中那些殷實富戶的住宅並無大的分別,完全看不出是某位神秘大人物的住所。

黑衣人越牆而入,院內立即傳來一聲警覺的低喝:“誰?”黑衣人答了“龍化”二字,腳下卻並不停留。院內隱身在暗處的哨衛再無聲息,看來“龍化”是今晚的暗號。黑衣人跨過兩進院落,到達一座堂屋前,低聲道:“王大人,卑職竇成前來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