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翻轉著蠟丸查看,通體渾圓,沒有一絲縫隙。想了想,然後手上稍一用力,蠟丸裂成兩半,露出了裏麵卷成一團的小羊皮紙。仇九慢慢地展開,羊皮紙隻有半個手掌大小,上麵隱隱綽綽的,似乎寫有字跡,隻是字太小,看不甚清楚。仇九來到夜明珠下,將羊皮紙湊到近前,邊看邊輕聲讀上麵的字:“葬吾身者,即吾弟子。涼亭,九七。”
仇九不明白“九七”是什麼意思,問茵兒,茵兒也是一頭霧水。億九搖搖頭,將羊皮紙揣入懷中,索性不再理會。
仇九在葫蘆穀中選了塊地方,用鍁在地上掘坑。茵兒則守在一旁,警惕地注視著葫蘆穀叢生的植物,留意每一處空隙,仔細聆聽植物叢中的動靜,小心提防著那頭怪獸。隻到仇九挖好了墓穴,將前輩的骸骨放入,再掩埋好,堆了個小小的墳頭,別說怪獸了,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真是虛驚一場,茵兒悄悄抬手擦擦額頭上滲出的一抹細汗。
仇九雙手合十,在墳前拜了三拜,默默禱祝前輩靈魂安息。與茵兒來至涼亭中,在石凳上分坐下來,將羊皮紙鋪在石桌上,研究那上麵的字跡。
仇九道:“葬吾身者,即吾弟子。涼亭。這幾句話的意思很明白,可這位前輩雖說有恩於我們,但既沒告訴我們他的身世門派,也未教過我們一招一式,卻要將我們列為弟子,這事未免難辦。還有,這‘九七’兩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九哥哥,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也犯迷糊呢?你想啊,這位前輩設計出洞中的機關,開鑿出這些石室,修建出這些設施,心思是多麼縝密,手段又多麼巧妙,怎麼會做出稀裏糊塗收弟子的事,而且還是在身後?茵兒猜來,這其中必有緣故,關鍵都在‘九七’二字上,隻是我們還沒參透而已。”
“嗯嗯,茵兒說的在理,那,這‘九七’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這位前輩若真想賜給我們一份福緣,相信絕不會太難為我們。”
茵兒一邊上下巡睃涼亭,一邊自言自語:“既然有‘涼亭’二字,那秘密應該就在涼亭中。一,二,三,不行,不是簷木,一,二,廊柱也不夠數,是什麼呢?什麼才夠九七?”
把涼亭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茵兒也沒找到一處符合九七之數的地方,隻好低頭重新研究鋪在石桌上的羊皮紙,猛然看到羊皮紙下,刻在桌麵上的一條條縱橫的棋盤線,心突地跳了一下,莫非答案就在這棋盤上?
“九哥哥,你會下圍棋嗎?”
“會呀,怎麼了?”從六歲起,仇九就學會了圍棋,並時常與父親對弈一局,水平倒也說的過去。
“你找出棋盤上的‘九七’位來,秘密大概就在那裏。”
仇九恍然大悟,暗道:“茵兒的推測大有可能,這座涼亭中,除了這個棋盤,哪裏還有一處符合‘九七’之數的地方?”
仇九按照先豎後橫的順序,找到第九條豎線和第七條橫線的交叉點,大拇指在上麵輕輕撫摸,不見有何異狀。仇九在“九七”點位上用力按下,隻聽“哢”的一聲輕響,“九七”相交的那個點凹陷了下去,隨後又是一陣“哢嚓”響動,一個方方正正的圍棋盤,竟然整個緩緩升離了桌麵,露出被圍棋盤巧妙地遮掩起來的洞口。方方正正的洞口大小,與棋盤一般無二,二者結合的四個邊嚴絲合縫,若不仔細看,很難瞧出端倪。
二人一驚之下,向後縱開,提防暗器從中射出,許久不見有何異狀。仇九笑道:“我們又糊塗了,若非對前輩懷有敬意的人,怎麼能發現那顆蠟丸,發現不了那顆蠟丸,又如何能開啟得了這個暗洞?這說明,能找到這處暗洞的,都是前輩自己人。前輩又怎麼可能設置機關,傷害自己人?”
茵兒接口道:“對呀對呀,九哥哥你好糊塗啊!”
仇九笑笑,與茵兒靠過來查看。仇九將棋盤取下,放在一旁,探頭向洞口內張望,見裏麵空間有限,一眼就可見底,並非是暗窯之類的入口。裏麵擺放著物件,光線昏暗,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倒像是用來儲物的。仇九探手入內,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
仇九將棋盤還原,把取出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和茵兒一一檢視。一把入手頗沉的寶劍,一件雪白的蠶絲衣,一個碧綠的板指,四本羊皮紙裝訂的書,還有一張羊皮紙。此外,再無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