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仇九失陷(1 / 2)

想像中的一幕並未發生,仇九揮劍打掉幾支稀稀落落的羽翎箭,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這方人,眼含嘲諷,身上完好無損。“嗯?”勞力意識到了不對勁。

箭如飛蝗是不假,問題是大部分來自周圍的樹冠中,自己帶來的十餘名弓箭手,尚未放弦,便被這些來自高處的鐵箭放倒了七八個,其餘幾個未中箭的弓箭手,受驚之下,射出去的箭,不僅準頭盡失,而且力道虛弱,對仇九根本構不成威脅。

勞力抬頭向周圍樹冠中巡睃,見隱隱綽綽的五六道身影躥來縱去,不時發出桀桀怪笑。勞力暗自後悔,來此的路上,風火幫幫主元慶已告誡過自己,說另五個長得像怪物似的東西,射術極精,怎麼就給自己忘了呢?忙命:“盾牌手,結陣!”

不用他命令,眾衙役早已舉起了各自手中的盾牌,結成了一個圓形的鐵筒陣。不過畢竟盾牌數量有限,不可能將全部人,尤其是那些馬匹護得周全。隻聽“叮叮當當,啊,嘶溜、撲嗵”聲響成一片。“叮叮當當”是鐵箭射在盾牌上的聲音,“啊,嘶溜”則是人馬受傷時的痛呼,“撲嗵”是馬匹倒地時的聲音。

這種狀況持續了盞茶工夫,來箭慚稀。樹冠中聲音響起:“哎呀,沒箭了”“我也沒了。”“這可怎麼辦呢?”“削樹枝,做箭。”“好咧!”

勞力暗自冷笑:“真是笑話!樹枝做的箭,又輕又飄,這麼遠的距離,我看你們還怎麼傷人?”再看自己這方狀況,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人死傷十幾個,馬匹卻有一大半倒在地上。

勞力眼中凶光閃爍:“小子,敬酒不吃你吃罰灑,逮到你,有你小子好受的。”衝身旁一四十出頭的青袍男子躬身一禮,道:“還請邵爺出麵,教訓教訓這小子。”

仇九早就注意到了立在勞力身邊,被勞力稱為“邵爺”的人。此人麵上少須,臉色蠟黃,目中精光灼灼,顯示內功極高。姓邵的環臂而立,鎮定自若,對周遭發生的事充耳不聞,視若不見,偶有箭射至身前,也是略側側身便讓過去,自始自終未曾動過雙腳。

此人正是汪品浩派至青岡縣,幫助地方官府緝拿仇九的京城好手,姓邵名華,使一雙熟銅鐧,武功了得。邵華從背後抽出一對熟銅鐧,緩步上前,也不打話,雙鐧在身前一橫,起了個首式。仇九知道遇到了對手,不敢含糊,劍尖向下微顫,還了一禮。

邵花原在京城開了家鏢局,後因鏢物被劫,便關門大吉,被汪品浩籠絡成打手。邵華使得一手好熟銅鐧,江湖中小有名氣,人送外號“團花將”,意即一雙鐧使開來,團花一般,不求傷敵,先求自保,風雨不透,水潑不進。走鏢這一行,靠的是江湖朋友給個麵子,並非全憑武力。邵華多年壓鏢,行走江湖,不願因傷及人命而多結怨仇,是故才練得一手以防為主,次再傷敵的鐧法,意在讓劫鏢的人知難而退。但不願絕非代表不能,邵華一雙鐧使出來,一圈又一圈地劃圓,繞定周身,與敵纏鬥,待敵因久攻不下,情緒波動,稍有懈怠時,熟銅鐧突兀遞出,猶似毒蛇吐信,又如鮫龍出水,無不一擊中的,不容小覷。多少高手便因焦躁大意,栽在了這招毒蛇吐信上。

仇九一招“驅虎逐狼”遞出,天龍劍青光爍爍,挾二寸長的霍霍劍氣,刺向邵華麵門。

邵華吃了一驚,沒想到看似平常的一劍,竟有如斯大的威力。再不敢托大,抖藪精神,迎著天龍劍的來勢,舉鐧格擋。“錚”鳴聲中,劍鐧相交,撞出星星火花。邵華冷眼一瞧,鐧身上赫然出現了一條深達半寸來深的凹槽。

對手內功之深厚,寶劍之鋒利,讓邵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明白眼前少年,修為隻怕已經不在自己之下。若假以時間,再增加些磨煉與對敵經驗,恐怕三五年後,自己絕難在其手下走夠三招。

提起十二分精神,雙鐧舞成團花狀,隻見鐧影不見人。“團花將”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仇九連攻幾次,每次都是劍鐧相交,絕難傷到邵華的身體。

邵華的一雙熟銅鐧比起成年人的手臂來,還要粗出幾分,是用精鋼和熟銅的合金打造,堅硬無比。若不然,即便邵華舞動的“團花”再密不透風,也得被仇九的寶劍鉸個粉碎。饒是如此,邵華珍如生命的熟銅鐧,此時也已被天龍劍切割的遍體鱗傷。

仇九原本與邵華之間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這個距離,是仇九曆經多次戰鬥,總結並刻意維持的,進可攻,退可守。而且由於仇九有劍氣加持,若一直以這個距離纏鬥下去,銅鐧在天龍劍反複切割之下,終會被削毀,破開“團花”,進而傷敵於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