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受傷甚重,天龍劍本是瞄定獄卒的心髒去的,擲出後卻偏了幾分,未中要害,獄卒身受重傷,張嘴便要呼叫。老三從隱身處衝出,抬腳踩到了他的脖頸上,用力碾壓。獄卒的脖子呈畸形扭曲,連續的“哢吧”聲中,腦袋與胸腔僅剩皮肉相連,咽了氣。
老三從獄卒身上拔出天龍劍,來到仇九身邊。仇九道:“還是我來吧。”接過天龍劍,運氣於臂,“錚錚”幾下,將身上的手銬腳鐐削斷。
忍著背痛,顫微微站起身來,道:“兄弟,咱們走吧!”
老三目力沒有仇九好,瞧不出仇九傷情,但知道仇九曾受毒打,關心地問:“仇大哥,撐得住嗎?”
“大哥沒事,此處非講話之地,出去再說。”
排水管進水口窄細,老三瘦削,進出自不成問題。仇九此時身形已與成人無異,甚至還要高大出幾分,鑽進去後卡在胸腹處,再也動不了啦。尤其是大腿、臀部、後背的傷口與管壁摩擦中,痛徹肺腑,簡直比受刑時還要難受,苦不堪言。仇九兩眼發黑,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大哥,沒事吧?”老三見仇九卡在進水口一動不動,嚇壞了。
“大哥沒事。”聲音微弱如蚊鳴。
緩了口氣,仇九強自提起一口真氣,運起縮骨功,才從進水口脫身,老三隨後而入。
水牢排完水後,老大、老四和老五已經下到溝渠,在排水管出口焦急地等待,見二人出來,喜不自勝,圍上來一口一個“大哥”問候仇九。仇九此時已近油盡燈枯,強提一口真氣才不致昏厥。見自己兩個包裹好好的拎在老大手上,手指包裹,急促道:“快!紅色瓷瓶,一粒。”說完仰身便倒,昏厥了過去。
老三就在仇九身後,手急眼快,扶住大哥。催促道:“打開包裹,找紅色藥瓶,取一粒丹藥給大哥服下,快!”
手扶仇九後背,查覺有異,借著星光低頭一瞧,見仇九整個後身已稀爛得不成樣子,不由痛呼出聲:“大哥!”眼淚嘩嘩流了下來。
老大打開包裹,找到紅色藥瓶,擰開蓋子,從中倒出一粒丹藥,香味撲鼻,不由歎道:“這是什麼丹藥?真香!”
給仇九服下,老三用水給仇九衝服,又用手推撫著胸腹處,助仇九行藥。
不大一會,仇九呼吸轉勻,脈象漸強,醒轉了過來。三兄弟關切地圍攏過來,仇九笑笑,沒說話,盤膝坐在溝渠裏,抓緊時間調息。仇九第一次服用續命丹,隻覺丹田之中像有一團火,無數道熱流,從這裏出發,向四肢百骸迅速擴散,流到哪裏,哪裏的傷痛就大大減輕,說不出的舒服受用,背後的傷也不是那麼痛了,好像還有點輕癢,似乎也好了很多。仇九心道:“難怪爺爺說續命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武林中人把它又叫成父母丹,看來的確不是凡物。”
此處不宜久留,仇九長身而起:“大哥沒事了,咱們走!”
話音剛落,就聽縣衙內響起急促清越的鑼聲,撕破濃濃的暗夜,傳出很遠。幾乎與此同時,縣衙內突然騰起一團煙霧,隨後便是四處起火,遍地冒煙。隻聽縣衙內亂作一團,有人高喊:“匪徒還在縣衙內,把緊大門,守好院牆,速速搜查。”
仇九與三兄弟隱身來到城牆上時,隻見縣衙已成了一大片火海,把半邊天都映紅了。城中的守軍正從四麵八方向縣衙湧去,老百姓也提桶端盆,湧向縣衙,整個青岡縣城,人喊馬嘶,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
四人感歎老四放火的本身,不再觀瞧,順著大槐樹溜下了城牆。老二牽著馬從暗處現身出來,與幾人彙合,短暫的寒喧後,五個人起身上路。仇九爬在馬背上,暗讚老二的細心。原來老二擔心馬蹄聲在寂靜的深夜裏傳的很遠,會驚動官兵,給馬的四蹄都包上了厚厚的棉布,因而蹄聲啞悶,完全不虞被遠在五十丈外的守城官兵聽到。
行出約莫三裏多地,身後一黑影疾掠而來,尚未近前,那黑影低喊道:“老四來了,你們不等等我麼?”
仇九伏在馬上,眾人原地等候。老四見到大哥,一把抱住仇九垂在馬上的大腿,“仇大哥!”叫了一聲,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仇九咧嘴“滋”聲抽口冷氣,卻是老五沒輕沒重,觸到了仇九的傷處。
老大一巴掌將老四胳膊打落:“冒冒失失的,幹什麼?”
仇九笑道:“沒事沒事,兄弟們又聚在一起了,大哥高興得不行,哪還知道痛?三弟,將大哥包裹中的換洗衣服和金創藥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