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她所乘之騎的馬轡,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果果,聽我說句話,說完你再走好不好?”
“你說!”苒果真沒生氣,仇九不攔她才生氣呢,見仇九急的紅臉漲腮,心裏喜歡,臉上卻罩著一層冰霜。
“苒姑娘,若非得你相助,我根本不可能得到這些信件,沒有這些信件,想給張家伸冤,難如登天。所以,你不僅是我仇九一人的恩人,也是我張家含冤而死的列祖列宗的恩人……”
“什麼恩呀恩的!我又沒有真的生氣,說的這麼鄭重幹嘛?”仇九一番上綱上線,搞得苒果反而很不好意思。
“真沒生氣?那你幹嘛要走?”
“你不攔著,我當然要走了,你攔著,我當然不走了。咯咯。”
仇九被苒果笑暈了,直覺得複雜的很,搞不懂她腦子裏都在轉些什麼彎,苦笑搖頭,道:“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不想讓你走,其實另有原因。”
“什麼?”果果心髒一陣狂跳。
“以你的年齡,有現在的內功修為,其實已經相當難得了。”
“臭小子笑話人,和你比起來,我這點本事又算什麼!”
仇九沒理她,接著道:“我能有今天這個修為,是因為屢有逆天機緣,這其中,有些機緣你也同樣可以有。我說過,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想送一套可快速提高內功修為的機緣給你,這就是我不讓你離開的原因。苒果,內功修為對一個武者來說,猶如佛塔之地基,地基有多牢,佛塔就可以建多高,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我實在不想讓你錯過。”
“臭小子,算你有點良心。”
習武之人,哪個不想提高修為?那是做夢都想的事,尤其是內功方麵的。仇九既然說的這麼鄭重,苒果猜也能猜到,他所說的機緣一定是逆天般的存在。高興是一定的,但依然有一絲連她自己都說不出道不明的失望感。
返程輕車熟路,二人腳程很快,天近黑時,已到了撐犁山腳下。馬匹上不了撐犁峰,二人將所騎良駒贈於阿卜拉夫婦,並囑咐他們千萬別說見過二人。
盡管已是春夏之交,漠北的夜晚依然滴水成冰,尤其是撐犁山上,白毛風肆虐,無人可以在晚上登山。二人決定在山腳下挖一個洞,休息一晚,明早太陽出來後再上山。
“果果,我是你帶到王庭的,草原四狼既然認出了我,匈奴人會不會遷怒於你,進而對你和你的師門做出不利之舉?”
這個問題,仇九想了一路,始終找不到解套的辦法,深感內疚,二人在地洞中安頓好後,才提了出來。
“臭小子,你在擔心這個?放心吧,沒事的。漠北之大,超過你的想像,天高地闊,盡可任由武林中人縱橫馳騁,我們找匈奴人的事容易,他們想找我們,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最後隻能是勞民傷財,損兵折將而徒勞無功。因此匈奴人與此地的漢人武者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我們偶爾對匈奴人做點出格的事,他們也是息事寧人,不會窮追猛打的。”
仇九稍稍放下心來,玩笑道:“嗬嗬,隻不過,匈奴王庭以後就不會再把我們的百靈鳥當坐上賓了。”
“說的就好像誰稀罕似的!”苒果撇撇嘴。
天已漸暖,又在山腳下,地洞中很暖和。仇九昨晚夜審忽爾罕,巧施禍水東引之計,一夜未眠,天亮後又連番奔赴,疲累交加,與苒果說著話便睡著了。
酣睡正香,仇九騰的坐了起來。再仔細探測,沒錯!離此約二裏外,馬蹄聲驟,狗吠聲急,一彪馬隊正向二人存身處快速靠近。
“怎麼了?”苒果被仇九的動靜驚醒,出言相詢。
“你聽!”仇九側耳對著聲音來的方向。
“他們來的好快呀!臭小子,怎麼辦?”苒果側耳傾聽,十幾息後,亦有所感。
“把這個服下。”仇九將一枚祛毒丹遞給苒果,追擊之人,定然包括草原四狼,他擔心苒果會受到百毒化生粉的傷害,未雨綢繆。
苒果接過祛毒丹,僅憑丹藥散發出的特殊香氣,她便知道這是什麼。楚王島時,她服用過不止一顆,自然熟悉無比。
“咱們現在出去!嘿嘿,無論如何,總不能讓人家當耗子堵窩裏吧。”
仇九此時已有殺心,白天看信時積於胸中的怒火仍未平熄,這幫追兵的到來無異於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