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先生一番話,讓仇九又想的一個關節,因此不得不問:“雲先生,你和那個姓項的已達成平衡近百年了,因此也才有了近百年的天下太平,為什麼不讓這種平衡繼續保持下去呢?”
“仇少俠,世間萬事,波譎雲詭,很多時候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將來顛覆漢室的,並未項家一脈,而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事關仇少俠家仇,你說,你會袖手麼?”
這,未免太牽強了吧?仇九微笑不語。盡管他已將雲先生尊為神仙,但,他真的難以接受如此匪夷所思的推演結果。
雲疇也知道仇九不太相信,但很多事是注定的,為與不為總得做,信與不信終成真,所以他也沒多做解釋,而是順著剛才的話道:“仇少俠,無論是不是出於本心,但你匡扶漢室之舉終究是替雲某踐行了對漢武帝的承諾,從某種意義上講,仇少俠將有恩於雲某。但,雲某總不能償了武帝舊債,又欠你的新恩吧!所以,作為酬謝,雲某今日準備送給仇少俠一套大機緣,有沒有興趣聽雲某講講?”
機緣誰都想得,但仇九卻長久不語,顯得相當猶豫。
一路走來,再塑肉身、天龍劍、吳王五須參、血靈芝,這些皆是一世難求之機緣。每一次機緣,都讓仇九得到莫大好處。可這些機緣,沒有一件是以損人而獲,仇九得來心安理得。所以,雲先生所講的機緣若需雲先生割舍心愛之物,仇九則很難接受。所謂君子不掠人之美,雲先生怕欠仇九人情,產生心理陰影,獨仇九不會麼?
還有一層原因,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為報家仇,仇九可以順手牽羊做些幫助漢室的事,可一旦得了雲疇的莫大好處,這捎來帶去的事可就轉化成使命了。
“仇少俠,雲某不妨先講出來,你再決定要與不要好了。”仇九心裏在想什麼,雲疇老而彌辣,一看便知。
見仇九點頭,雲疇左手在右手背上一拂,桌上竟憑空出現了一張弓和一個箭囊。
這弓箭實在是太特別了,大小與普通弓弩差不多,隻是弓弦和弓背比這尋常弓箭明顯粗了一圈。弓弦烏黑,弓身金黃,黃燦燦的,耀人雙目。整張弓給人的印象,就像精心打造的工藝口。
箭囊中的箭共九支,依然是那麼特別,箭杆黃燦燦的,唯獨箭頭赤紅,像燃燒的一簇火苗。
雲疇將弓箭放在桌上,道:“這套弓弩,雲某也不知叫什麼名字,因其通體金黃,箭頭赤紅如火,所以雲某稱它為赤焰,火焰的焰。由此弓所發箭矢,箭杆如赤龍,箭頭如火焰,在空中形成一道流光,非常漂亮。而且,這把赤焰弓還有個很特別的地方,仇少俠想不想知道?”
仇九想知道的太多了,這副弓箭是怎麼憑空出現的?仇九倒是注意到,雲疇左手中指上戴有一枚戒指,其上鑲有一塊指肚大的石頭,烏黑發亮。難道這就是雲疇所說的可以盛放東西的怪石?自己剛才就有所懷疑,曾有意用精神力向內窺探,卻一無所獲。
想得入迷,仇九並沒有回答雲疇所問,而是情不自禁問了另一個問題:“雲先生,這副弓弩是從哪裏取出來的?”
雲先生撫摸著戒指上那枚怪石,微笑道:“這裏呀!”
“雲先生是說這快怪石?怎麼可能!晚輩曾向裏麵瞧過,什麼也看不到啊。”
“這可不是什麼怪石,雲某稱它為玄珠。你看不到是因為內功修為尚淺,精神力不夠,天眼未開。想當年雲某最初見到它時,也無法看到裏麵的東西,更別說取出來了。”雲疇笑道,“嗬嗬,怎麼?雲某剛才的提議,仇少俠沒興趣麼?”
“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世上還有玄珠這麼奇妙的東西,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雲先生,晚輩今天一次次被震驚到,興趣卻是越來越濃了,不知道這張弓還有什麼玄機?”
“嗬嗬,想知道麼?想知道就跟我來!”
雲疇當先而行,仇九隨後跟上。二人來到一處開闊的地方,雲疇停了下來,將弓赤焰弓遞給仇九,笑道:“來,仇少俠射支箭試試。”
仇九接弓在手,先試著拉動弓弦,感覺很吃力,但還是勉強拉了個滿弓。
仇九有些羞愧,雲疇卻麵露讚許:“不錯,不錯!能拉開這張弓的,這世人可沒幾個人。看來仇少俠與赤焰弓也是有緣人。”
雲疇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遞給仇九,又指著十丈開外一根二人合抱的大樹,道:“射支箭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