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弟中,就屬王火鬧騰,每天帶著小晉豆到處亂躥,走到哪,哪裏就雞飛狗跳,笑聲如潮。
其餘人沒空搭理王火,大家正為誰當伴郎伴娘傷腦筋。楊含煙悄悄找到最合得來的苒果,請求她給自己做伴娘。苒果不置可否,哼哼哈哈沒有個明確表示。
王水提議由大哥仇九做伴郎,這個提議本來是天經地義,但沒想到竟被範進一口拒絕,也不說明理由。
王土私下議論:“哼,三哥有自知之明,知道沒大哥長得帥,怕大哥搶了風頭。”
王水笑道:“嗬嗬,瞎琢磨什麼?三哥的心思你不懂的,這麼做,一定有三哥的意思。”
苒果得知消息,以不願拋頭露麵為由亦拒絕了楊姑娘。其實這個理由,對一個江湖兒女來說有點站不住腳。
眼看婚禮在即,三哥這麼多的兄弟姐妹,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靚瞎世人雙眼,可竟選不出伴娘伴郎來,作為婚禮總策劃的王水大急,緊急召開籌備會。會上,王水拍桌子瞪眼,欽點四哥王金和路姚姑娘分別擔任伴郎和伴娘。
當時,雖有人對王水的官威作風哧之以鼻,便事後一想,仍不得不暗挑大拇指。隻可憐王金,也被幸福衝擊得有點暈眩,智商歸零,就好像自己是新郎似的。感激之餘,有好幾次,竟對王水以六哥相稱。
當天的婚禮,用熱鬧二字已不足於形容當時的盛大場麵了。據堂縣當地的老人和有頭有臉的人講,他們有生以來,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婚禮場麵。
周邊村寨,被範進從小巫山匪患中解救出來的村民,紛紛自發攜帶賀禮前來助興,足足來了上千人。
從範進驅逐不良縣令諸懷一事中受益的堂縣人,得知消息,也呼啦啦一下子湧來了幾千人。
被地藏門盜走巨額財富,然後失而複得的堂縣大戶、商家鋪戶,來的雖然不多,也就上百戶人,但每一戶都準備了秧歌、高蹺、舞龍、舞獅等重大節慶日才有的節目前來助興。
新任知縣衛賓自然更不可能置身事外,三班衙役悉數出動,幫著維持秩序;將全縣的門樓、彩棚、燈籠等各式儀仗調往小巫村;動員堂縣的酒肆飯館在小巫村搭建臨時服務點;臨時搭建三千頂帳篷,供來賓休息;調集三百名醫生,救助突發疾病的病患;搭建臨時側所若幹……
總之,衛賓的籌劃與調度能力讓王水暗自咂舌。得這一大助力,王水雖忙得焦頭爛額,得好歹也算應付的下來,沒出什麼大錯。
婚禮當天,十裏彩棚,從臨村一直搭到小巫村。彩棚兩側,人頭攢動,人山人海,場麵蔚為壯觀。
三聲禮炮,音樂齊鳴,婚禮正式開始。
範進紅光滿麵,手牽紅綢帶,紅綢帶另一端連著披了紅蓋頭的新娘,二人在兩側人群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祝福聲中,在王金和路姚的陪伴下,緩緩而行。
十裏彩棚,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很累人,但這又是必須的過程。五六千的賓客遠道而來,總得讓人家見見新人,沾得喜氣吧!
新郎新娘被幸福折磨得有些筋疲力盡時,終於步入了範家祠堂。祠堂上,範家族長和楊含煙姑娘的叔嬸麵南朝北,正襟危坐,各至親友朋兩廂觀禮。
一拜天地已畢,司儀連喊兩遍“二拜高堂”,新郎新娘卻傻站著不動。
怎麼個情況?司儀可是縣令衛賓專門從堂縣帶來的著名主持,德高望眾,經曆過各種場麵,卻從未見新郎新娘有如此表現的。
沒辦法,再喊吧,今天的正主可不好惹。司儀猛吸一大口氣,扯開嗓子,開喊:“二拜……”
這聲卯足了勁的高喊卻終究沒有完成,因為他被身側的吵鬧聲打擾了。
“幹什麼,幹什麼,放開我,反了你們了!”仇九掙紮。
“大哥,你就順兄弟們一回吧,這可是三哥的命令。”王火相勸。
原來,範進早有安排,在拜高堂時,讓五兄弟負責將仇九納於上座,接受拜禮。
五兄弟起初還與大哥小聲商量,未得到仇九同意,所以隻得用強了。王木、王水摟腰,王火、王土搭臂,硬生生將仇九抬起,按到了椅子上,連王金這個伴郎,都脫崗上前幫了一把手。
仇九當然不能動用內功,單靠蠻力那就隻能乖乖就範。饒是如此,五兄弟幾個仍擔心大哥再從椅子上逃走,幹脆背後兩個,兩側兩個,捉臂按肩,將仇九硬生生鎖定在太師椅中。
怎麼個情況?司儀眼睛瞪得溜圓。此人看上去還沒有新郎年齡大,竟然要以長輩身份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