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來呀,大刑伺候!”元縣令越說越怒,伸手就去竹筒中取竹簽,準備對徐顯動刑。
王火一把按住,怒道:“元大人,今天是你審案還是我審案?要不然,老爺我拍屁股走人,你來審?”
元縣令尷尬地抽回手,又雙手掌心朝上向前一送,陪笑道:“嗬嗬,是下官唐突了。王老爺你來,你來!”
王火輕哼一聲,道:“元大人,據你所說,徐顯已畫押招供,那你結案不就得了,還要麻煩本老爺替你斷案做什麼?”
“嗬嗬,王老爺你有所不知啊。晉陽刺史文大人有令,但凡命案,僅有口供之類的書證還不行,還得有屍身、凶器、髒物等物據,才可呈報批複。本案中,凶器就是徐顯的彎刀,但被害人董紹的屍身找不到,那五十兩髒銀也不知下落,因此無法結案。這姓徐的,實在頑固的很,就是不肯交代屍身和髒銀的下落,被打急了,就亂指一通。下官無奈,才請王老爺出馬。嗬嗬。”
王火麵露嘲諷,淡然道:“元大人,恐怕不是徐顯不肯交代,而是他根本就不知屍身和髒銀的下落吧?”
“王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暗示徐犯是冤枉的?”元縣令一臉詫異,再加一臉不忿。
“老爺我還未審,一切都在未定之數。”王火不假辭色,根本沒顧慮到元縣令會作何想。
真不知道這個姓元的縣令書都讀哪兒,簡單比豬還笨,幸虧文刺史還算明白,不然又被你草菅一條人命!遠遠偷看的仇九暗自冷笑。
王火又問:“魯配是本案唯一的證人,他現在哪裏?”
元縣令被嗆,有點小情緒,竟沒答腔。王火一拍驚堂木,斥道:“咄!本老爺是你請來主審疑難案子的,你雖是地方官,但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陪審,本老爺問你話,為何不答?哼哼,本老爺可警告你,休要惹得爺爺我性起!”
堂堂知縣老爺,被一介布衣當眾訓斥,而且絲毫不留情麵,這是唱的哪一出?堂上堂下,司職的、圍觀的一片嘩然,有的瞠目結舌,有的交頭結耳,有的捂嘴偷樂。
不過還真邪門了,也許是懾於王火的積威,也許是有求於人,總之元縣令雖然被鬧了個大紅臉,卻不敢發作,小聲道:“這案子明明白白的,還需要傳證人麼?”
王火斜睨道:“明白?明白你還請本老爺審什麼?”
元縣令回道:“這不是屍身和髒銀沒有下落麼,要請王老爺用精神力逼徐顯交代出下落。”
“哼!”王火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元縣令,從竹筒中抽出一支竹簽,擲在堂上,“華捕頭,速速將魯配拘傳到案,超過半個時辰,打爛你的屁股!”
華捕頭展了展舌頭,出班撿起竹簽,招呼兩名衙役,小跑著去了。
王火扭頭看著右手方那個縣令,道:“江大人,乘這半個時辰,先審審貴縣的案子,將人犯帶上堂來吧。”
“好的,好的,有勞王老爺了。”江縣令頻頻點頭,提高聲音道,“將犯人帶上來!”
聲音剛落,從後堂轉出二名衙役,各押著一名犯人上得堂來,將兩名犯人按跪在公案前,退後幾步,拄杖伺立。
“下跪嫌犯,抬起頭來!”兩個犯人依言抬頭。
王火在二人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半天,訝然道:“嘖嘖,長的真像,就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江縣令苦笑道:“嗬!雙胞胎,能不像麼?就是他媽的太像了,讓本老爺常常鬧混,更休談弄清誰才是真正的犯人了。”
王火笑道:“無妨,江縣令,你先說說案情吧。”
江縣令手指堂下做記錄的書吏,道:“周書吏,還是你來說吧,本老爺被這案子搞得有些頭大。”
“諾!”周書吏先站起向公案後三人躬身施禮,方坐下開始講述。
台懷縣之北,約莫百裏的地方,有一個方山縣,彼此相鄰。今年初,方山縣發生了一起奸殺案。所幸案犯作案後,從受害人屋中出來時,正巧被路人撞見。
這本來是一樁很普通的案子,既然有目擊證人,抓起來就完事,簡單的很。但沒想到,一樁看似簡單的案子,卻因為一個因素,而變得複雜起來。
這個因素,就是案犯有個雙胞胎兄弟。當時,目擊者並不知嫌犯做了案子,因此嫌犯也得已歸家。隻到有人發現那婦人被奸殺,才出來報官指證。
江縣令派捕快前去拿人,捕快卻一下子鎖了兩個回來。看著兩位分別叫郜大、郜二的雙胞胎兄弟,江縣令一個頭兩個大。這也太像了吧!究竟是哪個做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