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先簡明扼要講了講王火巧斷三案的過程,引得眾兄弟讚歎不絕,紛紛舉杯相賀。王火來者不拒,杯杯見底,但臉依然黑著,不像是喝道賀酒,反而像要借酒澆熄心頭怒火一般。
心直口快!這家夥,沒治了,快半輩子的人了,還這樣!仇九斜眼打量王火,既好笑又親切。口氣一轉,講到了元縣令收到文陶密令一事。
那密令,交代了三件要求台懷縣辦理的事。一、準備四千人、五百匹戰馬的糧草和住宿,並另準備一處隱密的宅子;二、將五台山的地形和護龍宗的情況摸清,立即一並呈報晉陽府;三、找三十名熟悉五台山地形的向導,隨時待命。
“這是要向我們護龍宗開戰啊!”王土拍案而起。密令雖未特意提到這層意思,但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指向卻是確定無疑的。
王金大刺刺道:“哼,護龍宗可不是吃素的,一個小小的晉陽府,還奈何不了我們。兄弟我還把話摞這兒了,休說三千兵馬,即便來個一萬,也管叫他有來無回!”
看王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仇九不知四弟哪來的這個底氣,笑道:“四弟,大哥知道以你們的身手,一個人對付幾十上百個人不在話下,可是這麼多人,即便伸著腦袋讓你砍,累也能把人累死。不知四弟的底氣是什麼?”
王金尚未作答,老五王木搶先道:“大哥,護龍宗是什麼?護龍宗就是給大哥的龍之隊護航的。這二十多年來,我們五兄弟也正是以這個為宗旨經營護龍宗的,不僅修習武藝,還按軍隊的樣子排演陣法,操練隊形,研製各種武器。如今的護龍宗,宗門近二千弟子,不僅一個個武功高強,而且配備了無數強弓硬弩、兵車火炮,還有什麼投石車、雲梯、床弩之類的攻城守城利器。就憑這些,甚至都不需要我們兄弟出手,也能將進攻五台山的四千人馬殺個七七八八。”
“哦?”仇九笑看王木,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當年木納少言的五弟如今口才也這麼好了,一口氣說這麼多,都不帶打絆的。
看大哥的表情,王木以為仇九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接著道:“今天太晚,大哥若不信,明日兄弟們陪大哥參觀參觀。”
“好啊!”仇九大感興趣,他之前也知道五兄弟經營的護龍宗,是為仇九的將來大計考慮,走的是半宗派半軍隊的路子,很想親眼瞧瞧效果如何。
王水身為護龍宗的智囊,看問題更細更長遠,眾人都在議論時,他一直在皺眉思考一個疑點,此時開口道:“大哥,晉陽全境不過百縣,以每縣死刑犯十人計,也不過千數。所以這四千兵馬中,肯定包括官兵和衙役,甚至是受文陶所邀前來助拳的武林中人。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全殲這區區四千人雖不在話下,但幾千人馬的死傷非同小可,如此一來,我們與官府可就真的撕破臉了,那三哥所講的靜待天時的計劃豈不是要破產了?”
仇九麵露讚許,點頭道:“六弟說的不錯,這個關節,範三弟早有所料,已安排有應對之策。不過,若說將來犯之敵悉數屠戮,不僅有違天和,而且事鬧的太大的話會引起朝野震動,也不太好收場,所以屆時既要殺敵立威,也須懷柔示恩,不能光圖痛快,拿捏點分寸才好。”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王土道:“大哥放心,五台山地形複雜,溝壑縱橫,僅憑這些地形,再輔以陣法,也能將這四千人來個甕中捉鱉。”
仇九點頭,腦中靈光一閃,笑道:“嗬!對了八弟,這幾日你畫一張五台山的地形圖,給台懷縣的元縣令送過去,也好叫人家給刺史大人交差。”
“是,大哥,管叫那性元的滿意!嘿嘿!”王土顯然明白了仇九的用意,笑得幸災樂禍。
“大哥,這不成啊!小弟正憋著口氣呢,那姓元的若膽敢上五台山來偵查的話,便叫他橫屍當場,你怎麼還要給人家送地形圖?”王火很是不解。
王水笑道:“嗬!七弟,就你這直腸子,一輩子也繞不出個彎彎。你想啊,台懷縣熟悉五台山地形的人很多,那元縣令隻需將這些人召集起來,按他們的口述畫一張便得,又何苦再派人上五台山偵查呢。讓八弟繪一張地圖,到時官兵如果按這張圖攻山的話,豈不全都落入我們的轂中?”
“嗬嗬,都是被那姓元的狗官氣的,小弟我自罰一杯!”王火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