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樊伎每次回想起生食宣笑那段經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隻覺得那才是世間最好的美味。
樊伎蹲在路口,眼睛冒光,盯著路人的胸口,一盯就是一整天,但樊伎畢竟不是天生的惡魔,對食人還是有很大心理障礙的。
第二天,樊伎實在忍不住了,就擄了個倒黴的路人,但麵對路人啼哭和哀求,樊伎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啦。樊伎放了路人,幹脆如法炮製,再次夜闖縣衙,大吃大喝一番後,醉倒被捕獲,重新被投入了大牢。於是,樊伎再一次體驗了一把食人的感覺,再次被打入死牢,又再次越獄。
樊伎從此樂此不疲,每每故技重施。對這樣一個食人惡魔,官府傷透了腦筋,當然急欲除之而後快,籌劃了無數次針對樊伎的聯合行動,無奈樊伎輕功好,力氣大,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且報複心極強。每次都能險之又險地脫身而去,緊接著就是一場急風暴雨般的報複。樊伎也因此付出了滿身傷痕,還有一隻眼睛的代價。
一來二去,樊伎成就了自己惡名,小兒聞其名而止啼,官員見其影而披汗,乃至其所到之地,縣衙“被迫”將其關進牢獄後,還不得不向其供應充足的動物內髒。
這次在鳳台縣自投羅網後,適逢晉陽府密令統一將死囚上解。樊伎惡名昭著,海捕文書張貼過一張又一張,鳳台縣當然認識這個燙手山芋,因此順手推舟將他押解到了晉陽城。
樊伎一次次自投羅網,就是奔死囚來的,吃死囚的心肝,他沒什麼心理負擔。因此當獲悉全晉陽所有的死囚將全部押解至晉陽城,那感覺,就好像老鼠入了穀倉——喜出望外。樊伎欣然前往,很配合地被押解到了晉陽城,進入訓練營。
起初,樊伎被安排伍什長職務,手下管著五十名死囚。這幫人,在見識了樊伎的殘忍手段後,無不心驚膽戰,從此對樊伎唯命是從,因此樊伎所統領的五十人隊就成了訓練營中最守紀律的一隊。彭綰當時正苦思如何管束近千名窮凶極惡之徒的辦法,見樊伎鎮得住場子,就按“以暴製暴”的思路,將整支死囚隊幹脆都交由樊伎統領。
也許是對危險天生的嗅覺,也許是人心吃多了心眼也多,樊伎一直覺得官府肯定不會放過這批死囚,包括自己,人人都得死。樊伎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本想找個機會逃走算了,但今天晉陽刺史文陶的出現,讓他靈光一閃,產生了一個扭轉乾坤的大膽想法。
柴門一響,被派去巡營的裴淨和陶潛閃身而入,樊伎睜開眼,淡淡問道:“怎麼樣了?”
“老大,不出你老人家所料,我們巡查到第七小隊的時候,你剛剛任命的小隊長單福已經將晁氏倆兄弟的三個親信全除了,還說請老大前去享用呢。”裴淨垂手而立,恭敬道。
“哼,算他識相!”樊伎坐直身子,“都給老子精神著點,現在安排任務。”
“請老大吩咐!”其餘十六人齊齊答應。
“兄弟們,我們是十八羅漢下凡,我們就是神仙!隻要你們聽樊某的話,我保證讓你們一個個過上比神仙還美的日子。”
誰不想活命?誰不想自由?誰不想享受?隻要聽樊伎的,不僅能不死,而且還能享受自由和生活,這事哪個不願意!樊伎輕輕幾句話,就點燃了大家的熱情,一個個兩眼放光,又是表決心,又是表衷心。
“老大,你說吧,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為老大,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為老大,頭可拋,血可灑!”
“老大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
樊伎很滿意大家的表現,輕輕揮手,未意眾人安靜。
“護龍宗大家都聽說過吧,威名赫赫啊!讓我們去打護龍宗,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我敢說,這們這些人,一旦與護龍宗交上手,能保住小命的不會有幾個。況且,老子還實話告訴你們,在刺史大人眼裏,我們已經是死人了,是替他充當炮灰的死人,即便有人僥幸不死,刺史大人也不會讓他活著離開五台山。”
陶潛這段時間沒少做夢,一心想著打完護龍宗後得一筆銀子,好回歸故裏,娶妻生子,聞言頓覺心灰意冷,道:“啊!老大,這可怎麼辦?你老人家得替我們作主啊!”
“嘿嘿!怎麼辦?”樊伎冷笑道,“他不讓我們活,難道我們就得乖乖去送死?我們要自己救自己!我們要把命運掌握到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