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路遇不平(1 / 2)

樊伎聽到邢為喊話,撇了撇嘴角,揚聲喊道:“弟兄們,衝!”

孔曄急於在老大麵前落個好表現,聞令第一個就要向河灘內衝去,被樊伎一把拽住。

樊伎低聲喝道:“用藤盾護住身前,跟在老子後麵!”又快速掃了眼其餘親信,“老子不動,誰也不準動!”

這麼會兒工夫,死囚隊已經向河灘衝了出去,樊伎一夥人站在原地看著。

衝在最前麵的,已經越過河灘中線,死囚們見沒什麼異常,膽子大了起來,嗷嗷叫著加快了速度。

眼瞅著最前麵的人就要衝到對岸了,正這時,接二連三響起一連串山崩地裂般的炸響聲。

河灘內,三丈寬的地麵被掀開了,氣浪洶湧而起,碎石泥土衝天而上,直飛上三丈高空,整具整具的人體成了空中飛人。離爆炸點近的,直接解體,碎肉殘肢四下飛躥。河卵石猶如一枚枚出膛的炮彈,帶著破空音,打在人的身體上,撞斷骨頭,嵌入皮肉。整個河灘內,飛沙走石,硝煙彌漫,對麵不見人。

樊伎一夥人離爆炸中心還遠,由於臥倒得還算及時,僅落了滿身的石頭泥土,並未受傷。

“起來,起來!”樊伎一咕轆從地上爬起,抖落身上的泥土,腳踢手拽,催促一幫親信起身,“快走!”

賈秀等親信懵懵怔怔跟在樊伎屁股後衝進了煙塵中,一路彈跳縱越,躲避著腳下的石頭、亂屍和慘嚎不止的傷者,衝過河灘,鑽進對岸的密林,消失不見了。

塵埃煙霧許久方散,河灘的景象漸漸浮現出來。胡非俯瞰河灘,十幾個爆炸後形成的大坑分外顯眼,石頭泥塊散亂,與一具具屍體混雜在一起,三百多名幸存者呆若木雞,站在河灘中泥雕木塑般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身負重傷的人,慘嚎聲、哭泣聲、呼救聲,此起彼伏響徹河穀。

胡非毛骨悚然,繼而萬念俱灰。離東台還有好幾裏地呢,連護龍宗的人影都沒見著一個,近千人的死囚隊已經十停去了七停。而且毫無疑問,護龍宗對官府的人是手下留情了。接連而來的三波襲擊,並未傷官府一人。這是一個信號,是護龍宗在向胡非發出的一個警告信號,若再敢越雷池一步,下一個遭殃的,就輪到自己了。

“範軍侯,你來指揮,把這些死囚殘餘通通幹掉,一個都別放跑,然後全體撤回台懷城。”

胡非下完命令,頭也不回,在衛兵的簇擁下,先撤了。

負責河灘這一仗的,正是王水。當死囚隊大部分人進入河灘後,王水點燃了引信,爆炸聲起後,並不回顧,立即退往下一個阻擊陣地。

按照仇九和五兄弟估計,這次阻擊過後,死囚隊的人也就死的差不多了,第四陣才是準備給官兵們吃的大餐。什麼大炮床弩、滾木雷石、陷坑大陣,兵車火油,都是大菜。官兵們吞下這頓大餐後,不被咽死也得大傷脾胃。王金、王木和王水完成前三陣後,第一時間就要趕回第四陣地,兄弟齊聚,痛宰胡非。

爆炸聲過後,王水已出在二十丈開外,再往前走,又是一段上坡路,堪堪爬到半坡,就聽河灘方向傳來一片弓弦箭矢的嗡響聲、慘號聲和怒罵聲。王水反身觀瞧,見新軍的弓箭手和長槍隊正對幸存的死囚展開殺戮。王水深感訝異,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索性招呼手下箕坐在半坡上,看起了熱鬧。

困獸猶鬥,何況是一群惡狼,一群遭受卸磨殺驢待遇,因而變得格外憤怒的惡狼。這群殘餘的死囚,戰鬥力很是不俗,一個個嗷嗷叫著與官兵和衙役們展開了血拚,若不是官兵們占了人數、兵器和地利的優勢,而且死囚們大多有傷在身的話,究竟鹿死誰手還真的難說。饒是如此,官兵和衙役也付出了等量的,也就是三百多條性命的代價後,才將殘餘的死囚屠戮幹淨。

在將幸存的死囚誅殺幹淨後,官兵和衙役將自己一方的死者和傷者帶上,呼啦啦全退走了。那情形,身後好像有狼一樣,比兔子跑得還快。

王水既深感意外又很是好笑,返身向回走,去將這個讓人大跌眼鏡的消息告訴大哥和幾位兄弟。但與王金等四人彙合後,卻唯獨不見大哥的影子。一問之下,原來是有人觸動了王木設在各處要害的機關,仇九感覺很不尋常,囑咐五兄弟對付官兵,自己則隻身趕往台懷城了。

在鳳台縣時,仇九第一次見到樊伎,印象深刻,打聽之下,也大概了解了樊伎的過去既往。樊伎既然可以輕易逃脫,卻心甘情願被押往晉陽府,時止昨天,仇九都以為那是樊伎邪惡怪僻的食性使然。直到剛才,機關被人觸動後,仇九第一時間料定,那是被樊伎觸動的,因為那處機關所在,正是第三阻擊陣地,也就是那個道河灘靠近東台方向的岸邊密林。那個地方,官兵尚未深入,官府請來的六路鏢師已經悉數被擒獲,除了凶狠狡詐,輕功一流的樊伎不會再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