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顧慮皮霄乘機偷襲,不敢回身正麵迎擊蛇杖,隻得橫移數尺躲避,一雙眼睛卻始終盯在皮霄身上。
皮霄依然如故,繼續口誦法訣。吟誦聲中,仇九聽得蛇杖的破空聲陡然一變,依慣性它本該從仇九左側一尺處擦身而過,卻突然半途轉向,橫襲而來。
仇九察覺不妙,應變神速,右撤一小步,再度右飄一尺。也隻能一尺了,再往右,就是懸崖峭壁了。但相距實在太近,蛇杖又極其靈活迅疾,半空中身子一個折轉,蛇頭咬在了仇九左肩上,杖身竟一如蛇身,盤繞而上,瞬間緊緊纏住了仇九左臂。仇九左肩巨痛,左臂被箍得火燒火燎,不由大驚。他甚至可以肯定,無需多久,蛇杖甚至能將一條左臂生生箍斷。
左臂已不能動了,仇九劍交左手,右手回圈,一把攥住蛇杖七寸之所,真火狂吐,撲鼻腥臭中,蛇杖從七寸之處齊齊而斷。仇九順手抓住杖身,一用力,將其連著衣袖和自己的皮肉生生扯下,一抖手,摔落深崖。右掌再度拍下,將蛇頭拍得粉碎,散落地上。
斷蛇杖、擲杖身、拍蛇頭,三個動作一氣嗬成,隻用了兩息不到的工夫。皮霄要口占法訣控製蛇杖,根本沒時間乘機偷襲。等他欺上前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仇九劍回右手,重新在身前築起一道火牆。
皮霄恨恨後退,再度掐訣念咒。那散落地上,碎成幾塊的蛇頭,突然化成一團黑霧,飄飄而起,與此同時,墜下高崖的蛇杖殘身從下麵咻地飛了上來,半空中迎上那團黑霧,瞬間重新合體,變成一根完整的蛇杖。
仇九左臂鮮血淋漓,受傷不輕,剛才腦中也是一陣眩暈,若不是仗著百毒不侵之軀,估計已然中毒身亡。
見仇九身中蛇杖之毒而安然無恙,皮霄頓時明白仇九是百毒不侵之軀,自此方弄清他能替自己解毒的原因。皮霄恨從中來,暗自詛咒上天不公,竟讓自己碰到這麼個克星,若不然,比仇九再強的對手,也早已在他奇招惡招迭出的打擊下身死道消了。
皮霄強壓怒火,繼續驅使蛇杖向仇九進攻。
蛇杖來襲,仇九吸取了教訓,不再理會皮霄,也不再選擇削斷蛇杖,隻在身前舞起一團劍芒。隻要不讓蛇杖傍身,天機一到,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蛇杖似乎很忌憚天龍劍芒,在空中一個轉向,從另一個方向向內突入。仇九嚇了一跳,趕緊調轉天龍劍,總算堵上了缺口。
應付武林高手,仇九可以通過快速舞動天龍劍,拒敵人於國門之外,畢竟人的速度再快,終究是有極限,想要突破劍芒構織的銅牆鐵壁殊為不易。但這條蛇杖,卻快如閃電,又與皮霄心靈相通,皮霄肉眼所見的突破口,傳導至蛇杖,幾乎是眼到杖至,極難防範。不過是半盞茶的工夫,仇九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噓噓。
見即將大功告成,皮霄麵現得色,正這時,晴空萬裏的天際突然傳來隱隱雷聲。皮霄麵色大變,這小小的雷聲,聽在他耳中,不啻晴天霹靂,竟忘了作法。
那蛇杖失去指揮,軟遝遝掉在地上。仇九抹一把臉上的汗水,戲謔道:“天公真是不作美,打的正熱鬧,打哪門子雷啊!”
皮霄望了望北嶺,這時候要趕到那裏藏起來肯定是來不及了,此時方意識到上了仇九的惡當,原來這小子所做的一切,是早就算計好的,就是為了將自己從北嶺遠遠引開啊!皮霄眼中滿是惡毒,恨聲道:“小子,好歹毒的心腸!”
仇九將分魔丹招到手上,冷笑道:“哼哼,老魔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工夫罵人麼?聰明的,將玄界珠交出來,我可以把分魔丹給你。”
時間緊迫,已容不得皮霄猶豫,咬牙切齒取出玄界珠,向前一拋,卻並未拋開仇九,而是擲到了二人之間。
“該你了!”皮霄冷冷道。
“接著!”仇九用力將分魔丹拋出,分魔丹化成一條黑影,咻的飛上了半空。皮霄不及多想,躍身而起,追向分魔丹。
仇九早有準備,張弓就射,赤焰箭的方向,正是分魔丹與皮霄之間。皮霄若按原有方向強行上躥,難逃穿胸厄運。幾乎是本能的,皮霄橫掠側避,分魔丹經過皮霄身側,跌在嶺脊上,彈跳了兩下,一路向嶺下墜落。
皮霄好懸沒被氣死,但苦捱了五十年,才等來這麼一枚分魔丹,實在是不甘心失之交臂,哪還有工夫找仇九的麻煩,半空中一個轉身,追著分魔丹向嶺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