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司空見竇成頭發淩亂,臉上掛著幾道血跡,手捂肩胛,狼狽而來,驚問原故。
“司空大人別問了,反賊作亂,聖上在哪裏?”竇成本不想說話,但司空大人的麵子不能不給,卻並未停步,邊走邊問。
“不知道啊,我們也正等著聖上升朝呢!”
竇成不再問,在眾大臣驚詫的注視中直奔禦書房而去。王莽勤政,沒有晚起的習慣,這會兒肯定在禦書房批閱奏章呢。
竇成猜的沒錯,王莽甚至整晚都沒合眼,東城起火後,就在禦書房外佇立觀望,皺眉凝思。竇成在外麵亂了大半夜,王莽也站了大半夜。
見竇成狼狽而來,王莽一臉寒霜,眉頭皺得都能打成結。
竇成緊走幾步,“噗嗵”跪倒在王莽身前,體似篩糠,失聲痛哭。
“起來!”王莽已經預感到結果不妙,冷聲喝道。
竇成惶恐起身,抹一把臉,低頭道:“聖上,臣的四個師弟死了!”
不過是逮一個武功平平的劉秀,竟然死了四個好手!王莽一震,脫口問道:“怎麼回事,反賊劉秀呢?”
“聖上,劉秀身邊竟然埋伏著一個武林名宿屠雄,而且還是超凡境高手。臣經過一番苦鬥,好不容易將他們二人圍住,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料突然冒出十幾個天山宗的高手,其中有好幾個還是超凡境修為。臣不敵,臣的四個師弟也因此慘死,這夥人已經帶著劉秀,逃出城去了。”
“噝……”王莽倒抽一口冷氣,“天山宗的人,你確定?若非姓仇的出現了不成?”
“回聖上,姓仇的倒沒出現,但臣下認得天山宗的一名客卿,叫苒果,而且聽他們彼此之間的稱呼,臣完全可以斷定,就是天山宗救走了劉秀。”
王莽聞言,麵色凝重,心中水沸一般,久久不語。東城燃起大火後,王莽就守在禦書房前觀瞧,忽見那火頭起處,一陣的變幻,然後霍然出現一條火龍,龍首、龍身、龍尾、龍爪宛然,火龍在空中示威般翻轉騰躍、噴火吐煙,良久方散。王莽當時就驚出了一頭冷汗,知道太史令的卜卦應驗了,這條火龍,分明就是舂陵牛帝的真神!再結合劉秀身邊埋伏高手保護、天山宗在危急關頭恰好出現,以至於在重兵圍困中安然逃出長安城,這種種跡象,無一不表明,劉秀才是卦象中那個舂陵牛帝。
“聖上!”見王莽久久不語,竇成小聲道。
王莽從暇思中回過神來,摸出兵符遞給竇成,狠戾道:“竇成,立即調集五千兵馬,追捕劉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再失手的話,你也別回來了!”
竇成披身出汗,囁嚅道:“可是,聖上……”
“那些超凡境高手,自由老祖宗對付,你隻管拿人便人!”王莽不等竇成開口,便打斷了他的話頭。
“聖上,臣定不辱使命,但有差池,臣願以死謝罪!”竇成大喜,他所顧忌的,正是茵兒等幾位超凡境高手,至今心有餘悸。有老祖宗出馬,十個這樣的也不在話下。
王莽擺擺手,冷冷道:“朕要你的命何用!去罷,但願這回能辦得漂亮點。”
王莽的確是想治竇成的罪,念在其死了四個師弟,自己也因此負傷,才按下火氣,既往不咎。
茵兒等天山宗精英護著屠雄和劉秀殺出京師長安,官兵們明知這幫悍匪不好惹,隻敢追出城門裝裝樣子,就收兵回營了。
又走出幾十裏地,已進入一望無際的山區,天光也已經大亮。一晚上沒休息,大家又困又餓,尤其屠雄,失血加疲累,騎在馬上搖搖欲墜,急需休整。茵兒決定就地休息,吃點東西,小憩片刻,再接著趕路。
屠雄除胳膊骨折外,身上雖傷痕累累,但大都是皮無傷,並沒有傷到要害,補充了些飲食水酒,又服了幾枚靈丹,看上去已經好多了。此地離京師畢竟太近,不能大意,一個多時辰後,見大家恢複得差不多了,茵兒正準備招呼大家繼續趕路,忽然覺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籠罩而來。
一群飛鳥呼啦啦從眾人頭頂掠過,林中有不知名的動物雜遝的奔跑聲,一隻驚慌失措的野兔差點撞進眾人的宿營地,半道上兀然一個轉身,相錯而過。
“大家小心!”茵兒出聲示警。
李新等其餘幾個超凡境也意識到了危險,霍然起身,釋放出意念探測,來路方向,分明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