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多想,仇九雙腳在崖壁上猛力蹬踏,身體箭一般淩空躥出,到達火神駒正下方時,雙掌在馬腹下一托,將神駒平安送過了對岸。
受上托的反作用力,身體開始疾速下墜,仇九並不慌張,心念一動,將赤焰弓招在手上,滿弓而射,赤焰箭呼嘯著射向對崖,仇九借後坐力飄向崖壁,展臂一抓,薅住一棵橫生而出的枝杈,一借力,身體再度拔起,連續幾次,人已上了崖登。
怎麼就過來了?劉秀騎在馬背上,做夢一般,俯看腳下深幽的溝壑。突見一人從溝底躥了上來,透過淚眼,認出是仇九到了。劉秀立即猜到了大難不死的原因,自乳娘被擄以來壓在身上的大山轟然崩坍,翻身下馬,“噗嗵”跪在仇九麵前,伏地放聲大哭。
茵兒和苒果已趕去對崖,兩個人都是超凡境修為,對付竇成和一幫手下根本不在話下,因此仇九並不急,等劉秀情緒稍稍平複,才問道:“劉秀,起來,說說怎麼回事?”
劉秀哽咽道:“乳娘被竇成劫走了,屠叔叔,屠叔叔……”
“屠前輩怎麼了?”仇九心頭一顫,難道墜崖的是屠雄不成?以竇成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殺得了屠雄,即便有幫手也不可能,所以仇九剛開始想當然以為墜崖的那個,不可能是屠雄,但見劉秀情緒悲痛的幾近失控,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屠叔叔,屠叔叔被竇成打下懸崖了。嗚嗚……”
仇九虎軀猛地一震。墜崖的是屠雄,是被竇成打下去的?這怎麼可能!而且看屠雄當時墜崖的狀態,分明已經是個死人,或者至少已經陷入昏迷,竇成幹的?這怎麼可能!
掃一眼對崖,剛才在崖邊晃動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不好!”仇九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大汗淋漓。這個可能性,正是從雲疇那裏聽來的醍醐灌頂之術,竇成很可能已受老祖宗灌頂,他一身超凡巔峰修為,豈不是說茵兒和苒果很危險?
仇九伸手在身旁一株古樹上一扳,折下一根粗枝,身體騰空而起,向對崖掠去。人至半途,拋出粗枝,雙腳在其上蹬踏,身體借力再起,飄飄落到了對崖。
竇成早已消失了,從見到仇九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這場精心策劃的計劃破局了,不僅如此,他還殺了屠雄,仇九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唯一的退路就隻有劉秀的乳娘了。隻要將張劉氏控製在手上,仇九或許看在劉秀的麵子上,肯放自己一條生路,所以竇成想都不想,返身便走,半路上迎著自己一幫廢物手下。
回到歪脖樹下,竇成意外地發現多了兩個不速之客——茵兒和苒果,仗劍守在張劉氏身旁,怒目而視。無需多少廢話,雙方動起了手。
苒果迎上一幫侍衛,茵兒則擋住了竇成。竇成認識茵兒,清楚她和仇九的關係,臨機一動,突然想到如果劫持茵兒相威脅,不怕仇九不妥協,甚至脅迫他交出劉秀都是有可能的,因此徒手對招,不求傷人,隻求製敵,招招都是衝著茵兒周身要穴而去。
茵兒冰雪聰明,幾招過後已然識破竇成意圖,仗著身子靈活,魚兒般遊走在縫隙中,每次都是在間不容發中避開。竇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麵對從小就得龍霖真傳,輕功和暗器兩樣功夫爐火純精的茵兒又無可奈何。茵兒其實也是壓力山大,竇成一雙鐵掌、兩條鞭腿,呼呼帶風,拳腳未至,淩厲的罡風已掃的人皮膚生疼,連輕功都受製於淩洌的罡風,有些運轉不靈。茵兒不知竇成為何會突然功力大增,隻得咬牙硬挺,好在竇成動了生擒的念頭,出手有些節製,因此倒還能勉強支撐。
十幾招過去了,仍未畢功,竇成有些焦躁,仇九隨時會趕到,那時候就回天乏術了。不愧老奸巨滑,竇成腦中急速轉圈,瞬間有了主意,改生擒為壓迫,壓迫茵兒的騰挪空間。七八招過後,茵兒突然發現自己身左身右身後都是懸崖,正麵被竇成封得死死的,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苒果也發現了茵兒的險情,奈何被十幾個侍衛纏住,雙拳難敵四手,又顧慮身後的張劉氏,想要及時援手卻不能夠,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苒果的善良並不輸於茵兒,雖武功高強,但從未殺過一人,對糾纏不休的眾侍衛起初防多攻少,隻求自保和維護張劉氏周全,靜待仇九來援。她根本沒想到竇成已是超凡巔峰境修為,見茵兒迭遇險情,此時也是急了,攻勢陡然淩厲,招招見血,轉瞬間已有五名侍衛身負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