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的大廳裏,歐陽軒陰沉著一張臉,眉骨下方的陰影顯得他本來就棱角分明的麵容更加嚴肅。
他一身正裝,估計是剛剛談完生意,袖口隱約能看到被液體打濕的痕跡,蔣亦瑤手足無措地站在離他不到五米遠的地方,終於明白了剛剛宋宇乾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即便心裏再不願意,也別畫在臉上。
原來是這個意思。
歐陽軒的眼神冰冷無比,他一步步走過來,每一步幾乎都逼得蔣亦瑤神經近乎麻痹,她慌張下握住了宋寶乾的手。
力道之大,宋寶乾皺緊了眉頭,正想罵她,卻也看到了已經站在兩人麵前的歐陽軒。
作為蔣亦瑤的姐妹,宋寶乾是知道歐陽軒的,她自然也知道這十多年來,蔣亦瑤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有多深。
慎重之下,她掙開蔣亦瑤的手,轉身去找宋宇乾,她可不希望自家哥哥的婚禮現場被鬧得人仰馬翻,然後第二天各大媒體胡亂報道。
誒呦我去,想想都頭痛。
“你真是可以啊,蔣亦瑤。”歐陽軒近乎一米九的身高,如此近距離站在蔣亦瑤麵前,根本壓得她死死的,“高中沒見你有這手段啊,居然把宋宇乾給勾引到手了。”
為什麼你會來?你不是拒絕我了嗎?
蔣亦瑤很使勁地咽了一口口水,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到口中卻隻是一句話:“我沒有。”
埋藏在最深處的傷口還是被重新撕開了,那日在眾人前給歐陽軒打電話表白被拒,她是鼓起了多麼大的勇氣,然後又是多麼用力地摔碎了自己的自尊,答應了宋宇乾的求婚?
這些,他都不知道。
但此刻,他竟然肆無忌憚地站在她麵前,指責根本不屬於她蔣亦瑤的罪過。
“你沒有?”歐陽軒的表情已經近乎猙獰,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好多,“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陪伴了宋宇乾近乎十五年的葉冰彤,最後淪落到在酒吧買醉差點酒精中毒?你說!”
最後兩個字接近於怒吼,蔣亦瑤被嚇得連連後退,周圍的賓客也聞聲轉過頭,好奇地盯著泫然欲滴的新娘子和這位陌生的男子。
這時,一個清澈的聲音穿過層層疊疊的議論,幹脆利落地鑽進眾人的耳朵,“喲,實在不好意思,忘了給我們的歐陽大少爺一張請帖了。”
蔣亦瑤回頭,本來已經走去別處敬酒的宋宇乾此刻又端著酒杯回來了,他很優雅地撫了撫身上的西裝,清瘦的身材如同一把出鞘的劍一樣對峙在歐陽軒麵前。
兩人都默默無語,但暗地中劍拔弩張的氣息濃鬱地縈繞在方圓五米的範圍內,蔣亦瑤垂下頭,任憑多日前的委屈將她整個人席卷進回憶的潮流。
“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的意外實在是太多。”歐陽軒從身旁的服務生盤子中端起一杯酒,繼續他的冷嘲熱諷,“從不為女人出頭的宋宇乾,不但娶了這個黃毛丫頭,還挺身而出給人家護駕了,怎麼,是葉冰彤教給你的紳士禮儀嗎?”